还嗝,谭佑又想哭又想笑:“你钥匙扔下来,我进去说好不好?”
“不好。”幸嘉心果断地摇头。
千丝万缕的感觉,汹涌澎拜的情绪,要怎么才能在这互相对视的电话里说清楚。
谭佑看了看四周,她站的位置在花园,天已经很黑了,偶尔有人路过,总是会多看她两眼。
于是谭佑只能找最简单的借口长话短说:“怕你没吃药。”
“哇……”幸嘉心刚住了声又哭起来,“不要……我自己吃药,不要你……”
“你药在哪呢?”谭佑问。
“在……”幸嘉心愣了愣,选了个绝对正确的答案,“在房间里。”
“哪个房间?”谭佑不依不饶。
“我,我房间。”
“那你拿过来我看看。”
幸嘉心不说话了。
又有人路过,定定地站着看谭佑。谭佑回头看了眼,竟然是小区的保安。
“幸嘉心。”谭佑无奈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被你们保安抓走了。”
“不抓。”幸嘉心赶紧道。
“你给我说他怎么听得见?”
幸嘉心把电话拿开了,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街上喊:“你好,我这里没事——”
声音颤巍巍的,保安反倒走近了一步,问谭佑:“你是谁啊?”
幸嘉心替她回答:“我朋友——”
“对啊。”谭佑转过头看着保安,“你仔细瞅瞅,我前些天都住这里的。”
保安点了点头,临走前冲幸嘉心喊了一句:“有事记得按警铃啊!”
小区里统一的每家每户都安装的警铃,一按就有保安冲过来。
安保环境真是好啊。谭佑心底叹口气,把自己往阴影里藏了藏。
幸嘉心的小花园里没人打理,没什么树,藏不住她,谭佑干脆蹲下了身。
这个角度再去仰望楼上的幸嘉心,可怜得就像是条哈巴狗了。
幸嘉心看着她不说话,谭佑丧丧地道:“你让我进去。”
“你进来要干嘛?”幸嘉心问。
“看着你把药吃了,给你把药抹了,那个抹的药分着的,我怕你弄错……”
“我要是脚没扭,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幸嘉心的语调可怜兮兮的。
“你要是脚没扭,也没这事啊。”谭佑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幸嘉心终于道:“我给你开门。”
然后转身就要走。
最近的可以开门的地方在二楼楼道边,谭佑赶紧喊:“别别别,钥匙在包里吗?钥匙扔下来,别动了,你的脚……”
窗前的身影没了,然后一串东西飞了下来。
谭佑紧盯着,生怕一个眨眼就没了,这钥匙来得可真是不容易。
捡到钥匙以后,扬眉吐气,谭佑挺直腰杆开了门,快步上了二楼。
幸嘉心的房门还是关着,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谭佑有钥匙呀,嘿嘿。
咔哒一声,门便开了。
幸嘉心坐在椅子上,在门开的那一瞬,抖了抖。
谭佑慢慢推开门,让她有适应的过程,然后道:“我进来了。”
幸嘉心没阻止。
谭佑终于进了这扇房门,她站在原地看着幸嘉心,足足看了她有半分钟。
看得幸嘉心垂下了头。
“药呢?”这真是一个好用的对话话题,谭佑问。
“房间里。”幸嘉心倔得不行。
谭佑四周扫了一圈,没有。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可能在楼下,好像是拿进来了。”
“我下去拿……你……”谭佑看了下门,算了,反正她有钥匙。
谭佑转身下了楼,幸嘉心长长吐出一口气。
最开始她在怪自己,后来她又在怪谭佑,现在,大概是哭得太久了,她眼睛干涩,身体发软,在谭佑推门进来那一刻,只想让她抱抱她。
但她不敢说了,说了就好像是在用,小时候幸嘉心的身份,来要挟谭佑。
幸嘉心低下了头。
谭佑在楼下找到了药,又去厨房里面热了汤。
她妈给幸嘉心煲的汤,走的时候还煮得不太好,这会热一遍,也差不多了。
端着水提着药,谭佑回到了二楼,房间里渐渐开始溢满黄豆猪脚汤的香气。
幸嘉心还在原来的位子上坐着,安静的样子真不像刚才和她打电话哭闹撒泼的那一位。
谭佑走到她跟前,把口服的药一粒粒取出来,放在了瓶盖里,然后和水杯一起递了过去。
“吃药。”近距离看着幸嘉心哭得红肿、还沾着点晶莹泪花的眼睛,谭佑不自觉就放软了口气,“中午的药就没吃,现在得赶紧吃了。”
还好幸嘉心并不会任性到自我伤害的地步,她拿起药一口倒进了嘴里,然后接过谭佑手上的水杯,灌了两大口水。
杯子被递了回来,还有半杯水。
“乖。”谭佑道,“喝掉。”
不管什么病,多喝水总是好的。
幸嘉心这会挺听话,把水喝光了。
谭佑从袋子里拿出喷剂,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了她对面。
拍了拍自己的腿:“脚。”
幸嘉心犹犹豫豫,还是把受伤的脚搁到了她腿上。
脚腕肿得跟包子似的,红得不得了。
谭佑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又碰着了?”
“嗯……”幸嘉心弱弱的应。
“我……”谭佑顿了顿,“想揍你。”
幸嘉心瘪了瘪嘴。
谭佑给她喷完了药,站起身对她伸出了双手。
幸嘉心抬头呆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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