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法办到。“脚腕痛……”
我仔细看看,他这段时间急行军的时候,没有人近身服侍他翻身,左侧身下的皮肤都被汗渍,尿渍腌的红肿不堪,好在身下的布料透气性好,不然早就发了褥疮,但是脚踝上凸起处却没那么好运了,先是被颠簸的马车磕到,青青紫紫,后来又因为身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皮肤已经有些许溃烂了。
“别急,不要动,我来。”我慢慢安抚着他,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慢慢弯起他的膝盖,让他看清楚脚腕处的伤口。“你看,都这样了,要上药的。”
他咬着唇,点点头。“我太没用了,只是坐个马车便如此麻烦。”
“傻瓜,你若是不逞能,也必不会如此。”我爱怜的亲亲他的额角,“自己试着动一动好么?大夫说,多动动对孩子好。”
他依言点点头费力的试着拖动了一下上半身,但是身下的两条废腿依然毫无生气的歪歪斜斜的倒在一边,只是随着上半身的力量偶尔摆动一下。“唔……”他大大的凤眸里,闪过失落。
“没关系,这样很好了。”我安慰着,把调好的药膏抹在他的脚踝上。“有感觉么?痛不痛?”
“有一些。”他皱眉,紧紧地看着自己有些畸形的脚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别看。”我挡住他的眼睛。
他摇头,仔细的看着我。狭长的凤眸的光芒不让我有逃避的机会。“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像个怪物?”
我低声一叹。勉强笑道:“怎么可能呢,别忘了,你怀的可是我们的孩子,你未来的储君,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难看,觉得像个怪物?”除了对你把我们的孩子当做牵制工具有些不高兴以外。
他脸色一沉,“我不会让他当储君的。”
“什么?”
“他不是储君,你准备谁来当你的储君?”我忍不住拔高声音,“难道你会要那涟漪郡主再给你生一个?”
他脸色一白,慌忙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孩子……他是你的,名义上他是你的。我不可能,也不会让他当我的储君。”
我心里一片冰寒。原来如此。你早就计划好了吧。我一早就猜测到,这孩子降生的时间不对,一出生,这个孩子的命运就注定艰难坎坷,身份就注定扑朔迷离。我本意就是不想要我们第一个孩子这么早生下来纠缠在我们两个的权力之间,却不曾想,你居然如此积极的想要牺牲掉我们第一个孩子。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我……我……我会对这个孩子好的,他是我的骨肉,我不会亏待他的,但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哽了哽说不下去。“是命中注定的,即使我不……”
“我知道。”我打断他,就像我说的,如果每个人都能理智的看待身边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要么无情无意冷血动物,要么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做不到,虽然知道他是对的,但是我就是做不到……不能原谅他。
他猛然抓住我的手。“珏,珏……我说过,以后我不会瞒你。即使是你生气也好,伤心也好,别离开我。”
此时在我看来,他的哀求更像是,计谋得逞的示威,他明知道我舍不下我们的孩子和他自己,却要执意如此,第一次,我发现即使再洁白无暇的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黎国稳坐太子位子十年的麟渊。
这一刻,只想抽身离去。
35
麟渊,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冷酷的一个人。我有些呼吸困难,青白着一张脸看着他瘦弱的身子和高隆的腹部。那里面的小东西,还未出生,就让他的双亲如此的算计着,我真不敢想象,以后这个孩子会不会恨我?
“珏,你后悔了?”麟渊的声音虚弱之极,他摇着头,露出一个悲哀的微笑。“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干净清透的人,你是否是后悔了?”
我合上眼,不想看这样脆弱的他,我承认,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的麟渊,是那个凡事不染尘埃的人,但是,我忘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深宫中屹立不倒十年呢?
“不。”我听见自己坚硬的声音。“不后悔。”奇异的,忽然觉得血管里的血液变得冰冷彻骨,冻的心脏都痛了。
“麟渊,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沾染了宫闱中那些污秽的颜色,让咱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变成了棋子。
他安静的搂紧我,有些蜷缩的手指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臂,“麟珏,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他仿佛听见了我心里的声音,慢慢道,一向清冷的声线透着些许残酷。“这是在宫里活下来的条件,将来我们的孩子的必经之路。”
“渊……”
“不许想了,也不许离开我!”麟珏死死地咬住我的肩膀,低低的咆哮。样子像是一头受伤的狼,“你说过的,不离开我。”
看着他如此凶狠的样子,凤眸却里闪烁着脆弱悲哀的光。我只能投降。爱上便爱上了,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呢。更何况,发现了他这样子以后,我竟然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想法,只有满满的心疼。
“渊,我知道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静静的看着他墨色的眸子,应道:“一味的谴责你的不是,其实,宫里的人又有谁真正的干净呢?只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我自己也不过如此。”
是呵,当初的我,存了既要江山又要美人的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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