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叶华年发觉这个词快被他用烂了,“我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办事,你可别连累我。”
御溪台位于青溪居东南角,青山绿水环绕,围栏下是九百级天梯,视野开阔风水宝穴。入了夜,整个青溪居灯火通明,光亮数倍于从前。距离御溪台几道廊桥处就已设下了守卫关卡,时辰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准越过。
沈思辰与其余术士一道聚集于群英阁,白修羽元穆真人居于高座,做着最后的沟通协调。虽然伤者众多,亦非朝夕便能复原,还是要全力以赴略尽绵薄之力。
白修羽左右寻不到叶华年,薛洛璃也一天没见,低声询问一旁的沈思辰才得知两人一早就已分开。
白修羽不解:“薛公子何故独自离开?”
沈思辰眼神有些不自在,苦笑道:“一些私事,由他去吧。”
薛洛璃离开后,白子溪与他开诚布公尽诉衷肠。
从前他心如止水,一心修道,对于情爱之事略显迟钝,直到遇到薛洛璃以后才明白何为情不自禁,怦然心动。当年白子溪所有他不太明白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子溪的眼里写满了委屈,不甘,不解,泪眼婆娑。既为自己委屈,也为沈思辰不值。声声泣诉为何完美不落凡尘的师兄,竟会倾心于这么一无是处邪门暴戾的人。
当真是有辱门风,有损尊威。
落霞山若不是薛洛璃,白子溪估计难以全身而退,此时她对薛洛璃的轻视不屑令沈思辰极其不悦,忍不住斥责几句,然而面对自幼相识情感深厚的师妹,亦不忍心说出更伤人的话。
子溪和念星都是为他好,他知道,却做不到。
好与不好,七情六欲也都为他尝遍了。失去的时候倒觉得真不如死了的好。
反正,此生唯此一人。
白修羽不知个中细节,有些担心叶华年与薛洛璃两人相遇,一言不合又闹起来。一看堂下众人齐聚乌泱泱地等候指示,当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酉时将至,御溪台上。
灯火闪烁,衣袂飘飘气势逼人的众位修仙界名士均已严阵以待,隐修剑立在中央静静等候祭品。乌云遮月,玉盘柔光透过云层星星点点的落在隐修剑上,虽封剑千年染尘黯淡,精致镂刻威慑气场犹存,令人畏惧。
元穆真人正坐南方,纵观全局,等待着时辰一到号令众人。
隔着断崖与御溪台相对的,是青溪居的弥山,山上散落着灵泉灵药,平日供弟子修习试炼使用。白天熟悉的草木丛林,到了夜里黝黑一片,尤其是在月光黯淡的今夜,烛火照不到断崖对面,失去生气一片死寂,阴森森如同吃人的黑洞。
时漏流尽最后一滴沙,酉时已到。
元穆真人目光如剑,翻掌示意,周身旋起一股气流,猛地随着指引祭入剑阵,为法器献上最精纯的灵力。众术士纷纷按部就班跟随施法,强劲灵力集于御溪台中央,一时间剑身眩光亮如白昼!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时,从弥山深处传出一阵忽隐忽现的曲调,悠扬婉转美如天籁,阵中百人沉浸在隐修剑开封式中,恍如未闻。
曲调悠长,忽现急促,似乎要转向下一幅画卷。
“啪嗒”一声,天籁之音戛然而止,手中物件应声落地。弥山林中的人一时僵在原地,指节分明的纤长五指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孤独地立在空中有些滑稽。
身后由远及近,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大约在五步距离停下。风越来越大,鬼哭狼嚎着,甚至吹散了厚重的云层,明月重现驱散了弥山些微阴暗。
“真的是你。”
薛洛璃平静地看着缓缓转身的凌澈,压在心头的巨石被轻放在一边,终于有了喘息之机。雪凝勾了勾手指,掉在草地上的海螺慢悠悠飞到手上。
“洛璃冰雪聪明。”凌澈微笑,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为何不等隐修剑开封后再出来,嗯?”
雪凝道:“你说他们?”手中升起道道蓝光,眼底闪过一道暗色,蓝光倏地越过断崖直击御溪台,凌澈转身望去,原先挤满了数百术士的御溪台,连人带剑瞬间土崩瓦解,化作无数细小蓝点,散在风中。
“好厉害的幻象。”凌澈由衷佩服,笑着鼓掌,“不知哪家仙子,灵力骇人,这么强的幻境惟妙惟肖连我都瞒过去。”
薛洛璃道:“脸盲一个,带她认人,十分费劲。”
凌澈笑容不改:“洛璃何时知道是我。”
“我不知道。”薛洛璃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更看清凌澈的表情,“我躲在弥山时,仍在祈祷着不是你。”
凌澈道:“可偏偏就是我,看样子你给我传送的讯息是错误的。”
薛洛璃道:“原本的确是真的,你能这么快到亦是不合常理。我临时让白修羽推迟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叶华年正拦着他们。”
凌澈笑得老怀安慰:“洛璃聪慧,我也可安心。却不知,洛璃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缥缈峰。”
“为何?”
“白修羽。”
凌澈如逢重击,那张永远云淡风清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迷茫怔忪。素来没心没肺的人,在某些方面敏锐得可怕。两人相顾无言,唯余惆怅。
静默许久,雪凝忍不住道:“凌澈,你究竟为何搅入玄素的局中。”
凌澈道:“无论缘由,皆已过往,不足为提。”
雪凝遇到这种磨人打太极的慢性子,气得想跳脚,薛洛璃忽然走到凌澈身前,转身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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