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大公子回来再做商议罢。”复又倒了一杯茶给商玉莹,“姑娘眼看着也大了,以后说话可不能如此莽撞,这话叫丫头们听去了污了大少夫人的清名不说,连带着姑娘也会传出不尊重的名声。”
月季是张氏的陪嫁丫头之一,自小就在张氏身边,跟着张氏来了定国侯府,其他的不是被金银眯了眼背了主,就是整日妖媚子般企图爬商侯爷的床,做着生儿子被封为姨娘的梦,当初闹了不少笑话,要不是张氏生了商战,老夫人铁定做主休了张氏。
反倒是一向不出挑的月季忠心耿耿陪着张氏一路走来,一心维护着张氏,后来就被张氏放到了跟前主事。商玉莹虽脸上不满被说教,可心底里却也知晓是为她好,只嘟了嘟嘴,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撇开张氏的手臂,低头去旁边剥栗子吃。
一向宠溺女儿的张氏这回却是没去哄她,她拿着帕子揉着额角,方才她真是气糊涂了,这要是被其他院里那几位知晓定是会暗地里幸灾乐祸的看笑话了。
月季说的对,商玉莹如今大了,眼看着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她的性子也须的压一压了,嫡姑娘商灼华已经定了刑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她虽是贵妾,可是商玉莹身份到底比不得商灼华,这礼仪规矩绝不能疏忽。眼看着姑娘就长大了,商玉莹这婚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块病。
张氏眉眼沉了沉,如今最紧要的是把那个不守妇道的狐媚子给逮回来,“叫人去立马把她给我叫回来!”
月季闻言一顿,劝道:“二夫人这恐怕有些不妥……”
张氏沉声道:“大庭广众与男人私会,叫战儿在外头如何立足?立马去叫,就说我说的,叫她立马给我滚回来!”
月季知晓自家夫人多半又是因为婚前传闻大少夫人拒婚跳湖的谣言,可大公子都说那是讹传了,何况大少夫人都嫁进来了,再计较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只会使一家人伤了和气。她心下仍觉有些不妥,但瞧着张氏脸上的盛怒叹了口气,张氏平日里看着精明,其实却是有些冲动易怒,总着别人的道。可她毕竟是个丫鬟不敢再劝,只得下去吩咐人去留仙居叫楚相宜。
留仙居二楼坐着的的确是楚相宜,自打回门后,小两口虽没有明言却是真正互通了心意。再加上那个梦,楚相宜第一次生出了和商战好好过下去的打算,就算是上一世商战拿到了楚家的机密,但是既然能为她跳崖,还说让她下一世等他的话,那便是真的……心悦她罢。
她不是扭捏的性子,既然想通了,就会义无反顾,人生不过百年一瞬,上一世她蹉跎了岁月,这一世重来,那么为何不过得逍遥一些呢!
想通了这些她便彻底安了心,既然爹爹跟商战都不愿她插手楚家军队的事,那便不掺和罢。总之,若该她知晓的终会知晓,无非是晚些时候罢了。
只是,前世楚家落破的端由就是苏家趁着楚江涛身体不好,楚家群龙无首钻了空子,导致楚家生意旁落,才使得弟妹被人欺压致死。是以,旁的不说,现下楚家的生意她必须要经手了。
眼下本是新婚,应该是黏在一起,你侬我侬,可是他们一人忙着为去边关做准备,一人却为最近荣昌和被苏家几日之内打压一事忙碌。自回门后,两人忙的脚不沾地,接连着三两日,两人都未曾见过面。不是夜晚商战来时她睡了,就是晨间她醒时商战已经出了门。
今日楚相宜去了荣昌和查看了各宗账册,看着不光账册上流水一日比一日少,几日间本来已经下了定金定了家具,木料的客商都纷纷毁了约。厚道的还能上门打个招呼,不厚道的干脆连门都不登了,形势刻不容缓。
上月连同这月订单上的家具已经做出了三之有二,要不是几个旧年的老客商未曾毁约,荣昌和基本都可以关门的地步了。
荣昌和是楚家经年的老字号,不说所有,往年间上京几乎有一半人家的家具,木料都出自荣昌和,从未有一次这般眼看着交货了却九成的都毁了约。形势严峻如此,冯掌柜脸上恐慌,自觉手脚无处安放,垂首立着,神情紧绷着,几经张口踌躇道:“少东家,实属属下无能,愧对主家的托付任凭少东家发落。”
楚相宜闻言抬头合了账册,搁了她的金玉小算盘,抬了眉眼对冯摆了摆手,“冯叔无需自责,自古以来生意之事向来有赚有赔。何况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针对楚家,一时被人算计罢了。”
冯舟听了楚相宜的话心下稍安,却是更加自责起来,荣昌和历来的大掌柜就属自己太窝囊了些。不惑之年连同这百年老字号却生生被一个二流小店和一个小娃娃给打压了下去。
这几日,不仅连带着他,连店里的伙计上个街吃饭听戏,也是屡屡遭人嘲笑,现都避着不敢见人。真是鹏鸟一朝落地,连乌鸦也赶来欺辱。
可事实已是如此,他们想了许多补救的法子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冯舟拧着眉,叹了口气,“属下想了无数法子,可是仍不见多少成效,现下已让师傅们停了手中的活计。少东家有什么打算,定夺个章程罢。”
楚相宜饮了一口茶,眼眸一眯,波光流转,语调温软却是透着些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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