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的厅堂觉得闹心,再加上旁边宁宗闹着要吃饭,于是看着宁月娥踹了宁光几脚,到底发话,让母女俩好好收拾下,别耽误了年夜饭。
“你今晚别吃了!”宁月娥就恶狠狠的呵斥宁光,“打翻了这么一碗菜,你也还有脸吃东西?”
宁光垂着眼帘,将打翻的菜尽量收拾起来,拿去厨房里用水冲洗了一番,找了个干净的碗装着,重新送到饭桌上——打翻了就不能吃了?这年头不存在的。
尤其是肉菜,别说只是掉在刚刚扫过的家里的地上,就算掉在外头的泥土里,捡起来拍拍照样吞下去,何况是水洗过?没人会嫌弃。
噢不,宁光想,沈安怡肯定会嫌弃。
想到沈安怡,又想到苗国庆,她背对着大快朵颐的一桌人,走进灶间,嘴角微微一勾,却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微笑:刚才虽然宁月娥口口声声说她是故意的,但包括宁月娥在内,肯定都没怀疑。
实际上,她就是故意的。
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去打击苗国庆。
成功的帮助了阿伯一次,让宁光心里对这父亲的歉疚轻松了些。
刚才挨的打以及今晚没有饭吃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这种惩罚她已经习惯了。倒是苗国庆也没吃东西,让她有点担心。
但晚上褚老婆子跟宁福林还有宁月娥领着宁宗看联欢晚会的功夫,宁光到底找到机会,送了点吃的去给苗国庆。
苗国庆躺在床上垂泪,看到吃食首先担心女儿会不会挨打,宁光骗他说这是自己吃不完剩下的:“我藏起来了,没让他们知道。”
又说灶头一向是自己洗,谁吃的太婆他们哪里知道?让他赶紧吃完自己收拾走。
苗国庆知道一旦被发现只会害了宁光,不敢耽搁,狼吞虎咽的吃了,吃完才听到女儿肚子咕咕叫,眼眶顿时就红了。
只是宁光无暇跟他多说,拿了碗筷赶紧溜进灶间,不想正好看到宁月娥在喝水,她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做好挨打挨骂的准备,只默默祈祷不要连累了苗国庆。
宁月娥看到她手里的碗筷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让宁光松口气以及疑惑的是,她狠狠剜了眼宁光,低声骂了几句脏话,却没有大声嚷着喊来褚老婆子等人的意思。
想来是因为刚才褚老婆子首先怪了宁月娥不争气,所以这个姆嫚也怕挨打受骂吧?
宁光看着她走出去,有种绝处逢生的庆幸感,心里想着,反正肯定不是心软,这个姆嫚对他们父女就没心软过。
这天晚上再没发生什么事情,是在宁宗跟褚老婆子还有宁福林他们的欢声笑语里过去的。
次日就是大年初一,本地的规矩,年初一是儿子们给父母拜年,宁家自然是冷冷清清,往常这一天褚老婆子跟宁福林都会心情不好,今年也不例外。
宁光跟宁月娥都被找了很多麻烦,听了许多难听话,才把这一日熬过去。
初二是女儿回娘家,宁福林膝下两个女儿,宁月娥这招赘的不算,宁月美是嫁出去的,所以这天大早,宁光就起来,忙忙碌碌的预备着小姨一家的到来。
宁月美一家是晌午的时候来的,这也是逢年过节他们惯常登门的时间,因为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都有做不完的事情,难得休息这么几天,很少人舍得不睡懒觉。
“宁光怎么耷拉个脸?”宁月美照例从进门就开始找茬,照例先从好欺负的宁光入手,说外甥女,“就算看不得小姨一家子上门,大过年的,为了你家宗宗今年的运道好点,也露点笑吧?瞧你这倒霉样子,心情都不好了,还过什么年呀?”
她儿子叫杜庆军,比宁光小一岁,正是调皮的时候,闻言就学姆嫚的话,说宁光倒霉。
褚老婆子还有宁福林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是很在意,他们对杜庆军没有对宁宗重视,毕竟杜庆军不姓宁,不过到底是个牛佬家,怎么也比宁光珍贵。
所以此刻听了这话就当没听见,径自同宁月美夫妇说起话来。
不忿的是宁月娥,她跟宁月美虽然是亲姐妹,但关系其实比较微妙。宁月娥性格说好听叫老实,说难听点就是愚拙,做姑娘的时候什么都抢不过宁月美。
就是当初宁福林决定招赘,要不是宁月美看中了现在的丈夫,这丈夫又不肯上门,招赘的人选也未必是宁月娥。
她所以一直憋着股劲儿,要压倒宁月美一次。
然而天不遂人愿,宁月娥结婚之后生的头一个是美头,宁月美虽然在宁月娥之后,倒是一举得男——那两年,褚老婆子跟宁福林看到杜庆军就唉声叹气,非常后悔没让宁月美留家里招赘。
哪怕后来宁月娥总算生下宁宗了,褚老婆子也不是没说过如果留家里的是宁月美,宁福林就不需要丢掉村支书的职位,更不会因此导致宁家的衰落,现在村子里似乎谁都能上门来踩一脚了。
宁月娥所以越发的想跟这妹妹较劲。
然而总是斗不过不说,每次宁月美从宁光入手奚落姐姐,宁月娥就自觉理亏心虚,因为要不是自己没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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