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远愣了一愣,沉默了一阵,伸手搭在他肩上,把他圈在怀里搂住。
曲同秋满心的难过失望,又不能对着这天底下最温柔的罪魁祸首说出口。而这拥抱又很温情体贴,他趴在任宁远胸口,就不知道那下面的一颗心是在想的什么。
「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曲同秋带了点鼻音:「什,什么准备?」
「庄维会要求你跟他在一起。」
曲同秋哽咽道:「不会啦,我又没什么好的。」
「这是说,如果你够好,跟他就不成问题了吗?」
曲同秋只觉得这话离奇:「怎,怎么可能,还有楚漠啊。」
任宁远像是叹了口气。但没再往下说什么。
次日庄维抵达t城,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来。虽然接电话的人仍然是任宁远,但曲同秋从那一刻开始就坐立不安,三番两次地跑洗手间,只觉腹中绞痛不已。
跟他的惶恐相比,任宁远镇定得不自然。
「他今天一整天都会在酒店等你。如果你愿意见他的话,我会通知他。」
曲同秋左右为难地想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任宁远……」
「恩?」
「你说我该不该去?」
任宁远看了他一会儿:「这要你自己决定。」
曲同秋忙说:「我知道,这是我的事,我得自己有点想法才行。只不过,我也需要你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
「嗯?」
曲同秋有点难以启齿:「我,我想知道,你对我,到底……」
任宁远打断他:「我已经干涉你太多了。这次我不想影响你。」
「……」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想。那并不重要。你只做你认为该做的。别的都不用考虑。」
「……」
「你觉得该见他吗?」
「……」
「我送你过去。」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曲同秋坐了一阵才推开车门,
低头小声:「我,我走了。」
「嗯。」
一脚跨出去了,又忍不住回头问:「你,你要先回去吗?我也不知道会花多久时间……」
任宁远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温柔道:「我知道的。你去吧。」
曲同秋一个人有些紧张地在电梯里站着,虽然已经跟自己默念了数十遍,这只是去见一个故人,没什么大不了,心口却还是跳得一塌糊涂。
他并不觉得恨庄维,虽然庄维在那种时候放弃了他。
伤害是真的,但没有恨意也是真的。
要说起来,那些趁人之危的强迫xìng_ài,大概才是庄维最卑劣的部分,他也不喜欢。
但有那个强行和他欢爱的庄维,也有那个在别人都放弃了的时候还坚持到处找他的庄维,还有那个把失去神智的他从路边捡回家,费力照顾着他的庄维,
这些好的坏的都加起来,才是完整的庄维。
庄维对他的温柔,和性子里那点yù_wàng,别扭,霸道,坏脾气一样都是真的。
在他那段最艰难的时间里,只有庄维给过他安慰。虽然他要的是一杯水,庄维给他灌下去的是一桶酒,但对那时的他来说,都一样是救命的甘露。
庄维到底是多好,或者多坏,不同人眼里都差得远。但最起码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自我和冷酷。
他出于真心地给过他温暖。曾有过的相互依偎的打算也是真的。
选择了楚漠而不是选择他,甚至不能说是庄维的错。只能说他们错过了。他们并不是彼此对的那个人。
番外之选择权(5)
房门在敲了第一下之后就打开了。门内站着的男人修长的身形,华丽而苍白的容貌,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外套,都在灯光下清楚分明。
曲同秋对上他的眼睛,一时有点眼晕,想好的见面开场也没了,嘴里只会说:「庄维……」
庄维一把就用力抓住他的手,曲同秋懵懂地跟着被扯进屋里,而后听见门在背后关上。
庄维的样子和身上的气味都是他曾经极其熟悉的,但隔了两年不见,经历了那么多,就生出些有如隔世的恍惚来。他在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里心情复杂,被牵着坐到沙发上,看着对面离得很近的男人,手心里不由都出了些汗。
庄维还是那个庄维,只有着一些两年里合情合理的变化,瘦了点,模样更好看了,也更生人勿近了点,脸上还有长途飞行和时差带来的些微黑眼圈。
「你瘦了。」两人在称得上亲昵的距离里对视了一阵,才听庄维说了这么一句,曲同秋不由挠一挠头,
而后男人也把手覆上他头顶,略微粗暴地将他头发都揉乱了,有点咬牙切齿地:「你真的还活着。」
曲同秋不由地为这揉搓里所包含的情绪而感动了。庄维是真心在意着他,为他的「死」难过了那么久,连带着他也觉得有一点心酸。
两人即使不提旧日情分,最起码也是老友重逢,心情激荡,手心发烫,也是理所当然的。
庄维原本要带他出去吃饭,见了面就不打算出门了,只叫来房间服务。曲同秋也觉得挺好,省事,不费周章,比去外头餐厅吃要自在些。
两人在房里共进晚餐,不避嫌,也不生分,自然而然就像好朋友那样交谈,聊彼此分别后的种种。
比起庄维这两年里得奖和开发新杂志品牌的成就,他那点捡破烂摆地摊的见闻原本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但庄维听着却是很有趣味,
「心向往之」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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