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追问着男孩的去向,还有男孩委屈怯懦的应和。
“去哪儿了?”
“不许哭!皮痒痒了?我还没揍你呢。”
男孩果然是住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周平回到家,远远就看见两家灯都亮着,李天乐已经回来了。
周平抖着手拍院门,里面传来李天乐的声音,“谁呀?”
周平继续拍。
等门扇一开,周平一头栽进李天乐怀里,浑身颤抖,脸上也满是委屈可怜。
李天乐果然慌了,半抱着周平进屋,把人安置在床上,弄来温水帮周平擦洗。
“怎么了,衣服呢?”
李天乐心疼地擦拭揉搓周平冷冰冰的身体。
“都怪我,和你斗什么气。周平,哪儿难受,快告诉我!”
周平哪里也不难受,他好得很。拍门时不过是觉得有点冷,听到李天乐的声音,周平立刻想起来要装可怜,原来只有一分的颤抖,被周平刻意放大到十分,抖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装过头了,李天乐居然没发现。
“嗯!关心则乱。”周平偷笑。
带着一点点的歉疚,周平看着李天乐忙里忙外。
被塞进被窝,手里捂着热茶,脚底下蹬了两个热水袋,出了一身汗的周平终于装不下去了。蹭出被窝,周平放下热茶,伸手去拿写字的小本儿。
“别动!要什么我给你拿!”李天乐说着又把周平塞回被子里,掖紧被角,又拧了块热毛巾搭在周平脑门上。
接过小本儿,周平拍拍床扳,示意李天乐上来歇歇。
仔细看看周平脸色,红扑扑的,摸了摸他身上,热乎乎的。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李天乐脱了衣服上床。躺下问周平,“怎么回事,谁欺负你啦?”
“谁欺负你啦?”从什么时候开始常听到李天乐问自己这句话的。周平想,初中,是初一的时候。原因恐怕还是因为那件事。
周平上初一时,被几个人骗到学校屋顶的露台上。周平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个天气晴好的冬日下午,同桌告诉周平,有人找他,让他去露台。周平以为是同校的李天乐,就去了。才上去,周平就发现不对劲。没有李天乐,只有几个同班、同年级的同学凑在一起。从没说过话的人找他做什么,周平直觉不好,本能的想逃跑,刚转过身,就被人从背后抓住,摁倒在地上。
年轻的男孩们有着无处渲泄的精力和压力,那一下午,周平沦为了男孩们的玩物,或踢或打,只是要证明周平真的出不了声。
上了初中,周平就被排除在班级以外,从冷暴力上升到真正的暴力,周平也丝毫没觉得惊讶和愤怒。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周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自己还是死了的好,无法反抗也没处逃避,周平再也无法承受,那也是他受伤后第一次感到绝望。
那时初中三年级的李天乐还要备考,上完晚自习回到家,周平的父母问他周平有没有去上学,李天乐才知道出事了。两家的父母亲戚找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找到周平,全都急得不行。
李天乐被留在家里留守,他一直觉得周平应该还在学校。李天乐知道周平与父母的感情,周平不会想不开,也不会离家出走,不为了自己,只为了疼爱他的爹妈,周平也不会放任自己软弱。
挨到后半夜,李天乐偷偷潜回学校,四处寻找。教室、实验室、地下室、垃圾场,天际泛白的时候,李天乐才找到露台。
周平身上都是伤,瘀痕、血迹,还有许多烟头烫出来的烫伤,意识也模糊了,怎么叫都不醒。李天乐当场就发了疯,眼睛也红了,毁了一切也不解恨。
李天乐背着周平去医院,通知父母,守了两天,周平才睁开眼睛。暗自揣度了两天,李天乐心里大致确定了人选,问周平是不是,周平点了头。李天乐冲回学校,也不管上不上课,老师还在场,踹开教室门,绰起椅子就往主犯身上砸。
那一场闹得不轻,李天乐一直不依不饶,追着一脑袋血的主犯跑了一个操场。在场的老师同学想起去阻止,主犯早被李天乐吓得尿了裤子。
为此李天乐理所当然的受了处罚,全校点名批评,主犯的父母闹到李天乐家里,甚至还要取消他的中考资格。李天乐的父母知道事情原委,只叹了口气,尽力去调节,好让儿子参加中考。
周平知道后提前出了院,当天就进校长室,脱下衣服让几位校长、副校长看身上的伤,详尽的写了事情经过,和病历一起交给校长,还威胁,如果不免除李天乐的处罚,自己就要报警,然后通知媒体,总之有多大闹多大。研究又研究,校方最终给了李天乐记过处分,允许他参加中考。
从那以后,李天乐对接近周平的一切人或事都怀有敌意。只要周平身上有点磕碰,李天乐准会问,“谁欺负你?”周平常笑着想,这大概也算一种偏执,是病,而且李天乐还病得不轻。
“问你呢,谁欺负你?谁和你笑,傻兮兮的。衣服呢?没穿衣服,光着膀子就出门啦?”
衣服给槐树穿了。这个解释起来费劲,要写好多字。周平转移话题,向李天乐询问一排一号院的事情。
“一排一号?是有人住,都快一个月了。你也见过那家人,就是上回夜市回来,咱们报警时送走的那个丫头,她就住那儿。”
丫头?那平板的身体。周平努力回忆,今天见到的人,和上一次记忆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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