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
安斯艾尔和他并肩坐着,就像是劫后余生的人那样看着天空。
“我说了,我说感谢上帝,他让我看到了心的光明。”
谐谑的康塔塔 正文 27.归途
二十多个乞丐受到警卫队的拘留,但安斯艾尔为他们说了情。
他解释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他的马车可能在行驶过程中撞到了人,如果能够就此平息的话他也能减少点麻烦。当然,伯爵表示会为撞人事件支付一定的罚金,尽管有些围观的人看到当时他的马车是停着的,可没有人会上来拆穿这个不正常的谎言。
好事者混在人群中,大约过个几天小报上就会出现歪曲事实的抨击文章,某位贵族的马车撞伤行人并殴打围观者,这样的内容很容易受到那些对王室显贵愤愤不平的人们的欢迎。
造谣生事的小道消息比直接发表政治性言论的报道安全很多,效果却一样好,而且能很方便地让那些不通晓政治的民众看懂。
真正的革命者决不会把心思花在这种事情上,他们大刀阔斧地把矛头直接指向国王和当权者,而这一类纯粹属于发泄的小事就让给好事之徒来博取叫好声了。
安斯艾尔安慰了他的车夫,那位先生至今还胆战心惊。
马车破破烂烂的,如果这样驶回贵族区一定会把事情的严重性扩大数倍,搞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伯顿先生按照主人的吩咐把马匹解下来,受命先带着马回去,安斯艾尔则和莫尔步行走到街口去租了一辆马车。
市侩的车夫要求事先付租金,但是伯爵现在身无分文了。
他只好像个同样市侩的平民那样和驾车座上的马车夫讨价还价,最后把手指上的一枚小戒指摘下来作为抵押品。
直到这个时候才感到害怕,如果刚才有人趁乱夺取这枚戒指,说不定会连手指都被折断。
“您能完好无缺真令人感到惊讶。”
安斯艾尔跨上马车,开始解释说:“他们太过分我也会反抗,可你不是帮了我吗?”
“是的,我看出来了,您全是故意的,您对装病装死这一类的游戏总是抱有无比的热忱,而现在已经发展到开始装可怜了。”
“好了,您是不是应该给装腔作势的人一点鼓励,我确实受了伤,而且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混乱,所以受伤的同时也受了惊吓。”
“受了伤,在哪里?”
“你看不到么?”
莫尔用眼睛瞥了一下他脸上的那个小伤口说:“您记得么?我以前说过要让您的脸挂上点颜色,现在就当是兑现了诺言,别指望我会同情你。”
安斯艾尔弯了一下嘴角,他被人揍了一顿却好像比来时开心得多。
“那就算是吧,先生,就算是我自愿接受了教训。看得出来,您正在为刚才的事情光火呢。”
“我么?”莫尔说,“我最多只不过是在担心这样送您回去不知道会被您的管家骂成什么样。”
“可怜的安得烈。”
“为什么要说可怜的?”
安斯艾尔笑了,他说:“您不觉得安得烈很可怜吗?他一直在忍受着我们的双重折磨。”
“我有没有看错,您在笑?”
“是的,我笑起来下巴还觉得痛呢,您要是感到内疚就过来安慰我一下。”
“可怜的安得烈。”莫尔认真地说,“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都忍受您这么多年了。”
马车颠簸着,他们试图用轻松的话题来缓解刚才的灾难造成的紧张和不安,谁也没有继续提起上午说到的那些严肃沉重的话题。
现实就像一个刚醒来的人那样,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个回笼觉把原来的梦接着做了下去。
但是安斯艾尔知道梦境毕竟是不长久的,他要在莫尔下定决心之前先作出决定。
“那么我们回去吧,我倒是想看看安得烈担惊受怕的表情了。”
“我就送您到门口。”
“我愿你一直送我到生命的尽头,到上帝的身边。”
莫尔愣了一下,似乎还没能理解安斯艾尔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这个说话不太会拐弯抹角的年轻人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他回答说:“我不能,您都已经瞧见了,我们出生在不同的圈子里,不可能在一起……”
“在一起?我又不是在向您求爱……好吧,即使是求爱,一口回绝也太让人伤心了。”安斯艾尔看着他,出于对礼貌的冷静考虑,他选择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请不要以为我在对你演一出戏,那让我感到自己太做作,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可以接受改变。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又怎么能看得到呢?”
“这里的改变包括什么?”
“包括一切,路是自由开拓的,人生变幻无常,如果您断定我对变化存在恐惧,那我是否应该为了表明自己的无畏而请您留下来做个见证。”
“这么说您也能放弃贵族的特权了?”
“如果现实证明应该放弃的话,我不会为此感到难过。”
“伯爵,您这样千方百计地说服我留下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是感谢的话,您已经说过一次,我受之有愧,请想一个新的理由出来吧。”
安斯艾尔并没有像莫尔预料的那样露出苦思冥想无言以对的表情,他看起来仅仅只是把寻思了很多次的答案大胆地说出口而已。
“如果我说了,你也不要感到惊讶,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说的,是出于我对你的喜爱。”
莫尔的声音果然带着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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