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般无孔不入。我不知道那些尚在现场的人是何种想法,只知道此刻哪怕我闭上眼睛,思绪也如同画家的画笔般带着惊人的天赋,将那些可怖的画面,精雕细刻在我眼前。
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破碎的头颅肮脏的块状物,蔓延的黑血一点点馋食着灰白的水泥地。漆黑的阴影笼罩着污浊的血浆,摇晃的视野里夹杂着喧嚣的嗡鸣。我听到嘻笑的声音划破沉默的晦涩默剧,骤起的大雨肆虐着席卷了目之所及的方寸之地,而后,妄图大刀阔斧的掩埋那些肮脏的过去。
神明遗弃了他的信徒,卑微的蝼蚁对逝去的同伴露出鄙夷而肮脏的笑意。
我们,已经失去了生存的理由,却因为某些恶心的理由而洋洋得意。
丑陋,而又肮脏。
印晴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我的前襟,而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埋进去,小丫头睡得并不安稳,浅浅的呼声中还夹杂着些许轻微的□□,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怜惜。
门窗洞开,夜风裹夹着炙热的暑气撕咬着空调吹出的凉风,让人忍不住寒噤阵阵。我听到飘渺的夜风中稀疏的音乐,弥散在午夜静谧的空气里,揉杂着深夜里湿腐的寒气。
从几日前第一个选择自杀的幸存者开始,这股血腥的气息便再未从我的呼吸里逝去。
我翻了个身望向窗台,夜风玩弄着窗帘肆意翻飞,嬉闹着勾勒出对面纤细的青年。我看到他柔软的发丝落满冰冷的月辉,修长的手指被苍白的光晕蕴染得阴寒,晚风夹杂着小提琴华丽的音调悠扬婉转,然后那个青年抬眼望过来,轻弯唇角,眉目清浅。
大抵阿尔忒弥斯,都未曾有着一半的风华。
清冷,却又魅惑得鼓动着人心躁动不安。
“印桐……”
我听到他唇齿开合勾勒着我的名字,而后微笑着说了什么,却宛若月光般朦胧得暧昧不清。
而后风声清浅,世界陷入静谧的死海。
直到那时候,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会比逐渐逼近的死亡更加糟糕……
※ ※ ※ ※ ※ ※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那时的林延究竟说了什么。
然而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半个小时之前我被哆哆嗦嗦的冻醒,蜷缩在冰冷的棉被下恍惚间有一种雪崩遇难者的错觉。四肢僵得动一下便像是要断掉了一样,我颤颤巍巍的揉了揉印晴那头毛躁的乱发,而后被冻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这么凉……
我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探印晴的呼吸,小姑娘整个人就是像从冰窖里拖出来的冻肉,冰冷得渗人。我无法承受那个可能,所以尽全力放空自己战栗的思绪。有些猜测太残忍太可怕,甚至连想想,都会觉得恐惧得无法呼吸。
索性纵然微弱,印晴冻得冰冷的鼻子下依旧还残存着一丝温热。
近乎于虚脱般的松了一口气,我试图将冻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摇醒。这是个糟糕的决定,因为直到十几分钟后我才意识到,她才是个五岁的小丫头。
五岁,在冻了这么久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
我慌不择路的跳下床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书桌边的矮凳上,父亲和母亲的卧室因为中央空调的寒压而大敞四开,所以几乎是抬头的一瞬间,我便意识到了一切的违和感。
或许十年前掉进水库的瞬间,我都未曾慌乱到这般境界。
墙上的空调面板散发着浅浅的蓝光,我死死的盯着那几个僵硬的数字,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失明了一样。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林延的话。
-2c
那几个机械的数字,就好像在嘲笑我一样。
脱离世界的第十七天,我从长达七天的沉睡中醒来,面对充斥着死亡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朕难得这么勤快qq
哭晕在厕所
☆、rⅥ 爱语
黑匣子(五)
恩熙不会骗我,但不代表她不会害我。
如果,我阻碍了她“最爱慕”的那个人的话。
刚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个学校异常的排外性,这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被称为“转校生”的我来说,这简直糟糕透了。
我试图改变这种诡异的现状,融入他们亦或是拯救自己,然而我没想到他们的排外会是这样一种方式,至少作为一个偶尔看看恐怖片看看□□的正常青春期青青年,我的思维还没能扭曲到那种程度。
我还是一个正常人,至少和他们比起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亦或是迟疑,这些尚未成年的孩子们心狠手辣得就好像人格分裂了一样。所有的学生可以联合起来将所谓的转校生抹杀在阳光照不到地方,而后把那些新鲜的血肉,一点一点喂进老鼠的肚子里。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生存环境才能造就这样的他们。
是谁教会了他们草菅人命?又是谁让他们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然而这个问题,直到高一快要结束的时候我都没能得到答案。
值得庆幸的是这期间我没有傻到去告老师或是向外传递信息什么的,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在暗示我单单学生本身绝不可能扭曲到这种程度,轻举妄动,定然打草惊蛇。
我想找到隐藏的答案,前提是我能顺利的融入他们的团体,然而这并不是个简单的过程,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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