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是一回事,别人会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竟然意味不明地微微勾了勾嘴角,拿起之前堆在他身边的果子啃了几颗。
他倒也心宽。顾长清想,再转念一想有什么可以不宽的呢?见过人给人下毒,没见过动物给人下毒的。
男人吃了点野果,就地歇息了一会儿,开始盘膝打坐起来。
顾长清好奇地站在不远处打量他,穿越前除去佛道宗教中人不提,他几乎没见过师门以外的习武之人正正经经地打过坐,大部分习武之人以桩法代替,虽然方法得当也可殊途同归,却也是得其旨趣者甚少。男人打坐却极其正规,浑身气息内敛,没有丝毫外泄,隐隐呈太极圆融之状。虽然之前探得他内力路数比较诡异,但有一点很明确,他是个高手。
看一眼男人背上的一柄重剑,顾长清不由得有些心痒痒起来,恨不得能够立刻变成人身和对方试一试高低。虽然目测这个男人身上煞气很重,应该不会愿意陪自己纯粹点到为止地过两招。
顾长清其实骨子里颇有些武痴,有时一边走路一边也能随手比划两下,在外看到有人拉开个功夫架子就会停下来看看,但却很少有和人过招的机会。外面难找到势均力敌的,门内师兄师姐则散落各地很少有聚到一起的时候。好不容易师门一聚,一般大家都忙着向师父请教自己练习过程中的问题了,自然不太会互相比划。即使有时心痒痒,也是对着师父跃跃欲试比比差距的时候比较多,当然,结果一般都是大家一起一边倒被师父殴得很惨。
穿越之后则压根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更别提和人比划比划身手了,这对一个自幼习武的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但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爪子,长清又郁闷起来,想着该向狐爸汇报一下男人的最新动静,便把运过来的果子远远地一搁,跑开了。
打坐中的萧珩分神睁开眼看了看跑开的小白狐,又闭上了眼睛。反正山顶就这么点地方,事后总不会找不着的。
吧嗒吧嗒迈着小短腿回到洞穴,没想到狐爸狐妈和长尾都在,听到动静一齐转向了他。顾长清顿了顿,立刻有些不安起来。
之前救治男人时被刻意忽略的矛盾此刻又涌了上来。顾长清知道,如果仅仅是自己,不顾安危祸福选择救下一个人自然没问题,但问题是之前涉及了白狐一族的决定,并且他的行为干扰了最终的决议,万一的万一,男人对山上的白狐们产生了危害,就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了。
这是一个责任的问题,前者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后者却关乎白狐一族所有的生灵。如果因为一己之私,害了山上的生灵,那他真的可以算是白狐一族的罪人了。受恩不曾偿,还带来祸端,想想都无法原谅自己。
狐爸似乎叹了口气,主动走向洞口。他的步子非常优雅,灵巧中又带一丝威严,不愧是白狐一族的族长。想到狐爸这个头衔,长清更羞愧了,希望自己的行为没有给狐爸抹黑。
狐爸低头看着满脸写着“我是一个闯祸的熊孩子我对不起全世界我没脸见家长”的长清,问:“怎么了?”
顾长清低头不敢看狐爸的眼睛:“那个人类醒来了。”
狐爸低低地“嗯”了一声:“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吗?”
顾长清摇摇头:“暂时没有。”
狐爸:“那你为什么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
顾长清偷眼看看狐爸:“我……爸爸,我是不是给族中埋下了一颗炸弹?是不是让您难办了?”——他担心之下甚至没想到“炸弹”一词不在狐族的理解范围内。
幸好狐爸也没太在意,大概的明白个意思就得了——族里的熊孩子们老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外星语,成狐们都见怪不怪了。他没有直接回答长清的疑问,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你阻止得了祖婆婆吗?”
顾长清有点愣了,想一想,摇摇头:“如果祖婆婆第二次攻击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狐爸低头舔了舔顾长清的头毛:“所以大家当时都在犹豫,最终一起做出了抉择。别多想,天道是最捉摸不定的东西,也许你的阻拦就是一个预兆,人类的到来到底是福是祸谁都说不准,别把全族的命运放在你一只小狐狸的身上。”
顾长清的顶毛被舔得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却觉得眼眶里也有点湿:“那万一我这么做是因为私心呢?”
狐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知道你这点私心不是来自于天意呢?”
顾长清成功地被狐爸绕晕了,只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进了窝。
不一会儿到底觉得心下难安,于是又匆匆跑向男人所在的地方。他决定好好监视男人的一举一动,尽快了解男人上山的目的,万一对白狐一族心怀不轨,怎么着也能提前通知族里一声,让众狐有个准备。
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地在原地打坐,顾长清看了他一会儿,也开始在原地练功。狐族的修炼虽然要在月下,顾长清本身习练的清玄功法却是不分日夜,一旦催动之后随时能够修习,近日在他的苦练之下,已经感觉到内力隐隐到了第二层巅峰了。
一人一狐隔了一定的距离,专心练功,似乎互不干涉,又似乎隐隐形成一种微妙的联系。
傍晚的时候萧珩终于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枯竭的内力恢复了八层。腹中饥饿,他看看身边没吃完的果子,觉得自己的牙也跟着酸了起来,决
喜欢教主家的小狐狸请大家收藏:(m.77ks.cc),亲亲看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