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点了点头,顺从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虽说他现在掌控了军队的财政命脉,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但他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从未恃才自傲恃宠而骄,只是安静本分的做着他的冠名参谋长,并未刻意与人结怨,对于赵长华,也是保持着足够的恭谨和距离的。
“参谋长,怎么样,这小花旦唱得好听吧?”赵长华兴高采烈的凑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好是好,就是不大听得懂他在唱什么。”石诚实话实说。
“哈哈!那是我家乡方言,你当然不大听得懂,这一出戏是女驸马,想当年我经常去听,都会唱了。”说罢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般跟着唱了起来。
石诚望着戏台上正在出将入相的驸马,那人脸上画了浓厚的油彩,但看得出他底子极好,骨骼轮廓分明,五官秀气精致,虽说不如李今朝那般一唱起来就柔媚到骨子里,但倒也算是个遗世独立的璧人。
一台戏终了,几个演员纷纷携手走下台来,朝第一排的军阀头子们作揖行礼,石诚伸手虚虚的扶了扶那花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花旦表情一怔,显然是受宠若惊般低垂了头,低声答道:“小人董卿。”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温润清朗,是个气质温和的男子。
石诚满意点头道:“你唱得很好。”
赵长华抬眼偷瞄着石诚,忽地,脸上带上了了然的笑意。
石诚回到居所,直接就去了元清河屋里。
自从半年前强制戒毒成功,石诚就不再锁着他,给了他个副官的头衔,让他过着整日无所事事吃空饷的舒服日子。
身边的警卫和副官都知道这人身份特殊,性子孤僻,于是一个个都躲他躲得老远。自出逃被抓住差点杀了他那次之后,石诚就刻意疏远了他,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去看他一眼,但饮食衣物却一桩桩一件件让江坤城那小子给他置办得妥妥帖帖的。好在元清河从来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他安安静静的在西屋过着他孤家寡人的日子,有时候读读书写写字,有时候看到他和江坤城在后院摔跤练把式,玩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石诚便也点点头,默许了。只是那些不良嗜好,石诚是坚决不让他再碰。
自石诚前脚刚跨进门来,元清河就知道这人突然造访,一定有事。
他侧卧在床上,就着床头一盏美孚灯,兀自拿着一本《拍案惊奇》,遮了大半张脸,也不说话,更不招待他。石诚自己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慢慢转动着,冻得冰凉僵硬的手指渐渐温暖起来。
他看着元清河,元清河看着泛黄的书页,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僵持了许久。
“少爷,我给你找个伴儿,可好?”石诚抿了一口热水,缓缓开口。
元清河移开书本,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用胳膊撑着头,继续读书。
“今天遇上个唱戏的,生得漂亮,也挺有意思,话不多,像个小媳妇。”石诚弯起了眉毛,想起董卿那张秀气而羞涩的脸。
“要过年了,这屋里冷冷清清的,没个人气,收了他对外就说是个勤务兵也行……”石诚突然缄口不言,因为元清河已经一把掀了被子,脸色不善的大步走到他跟前。
石诚仰起脸来看他,这人戒毒戒了三个月,当时弄得瘦骨嶙峋不成人样,现在经过三个月好吃好喝的调养,居然又养了回来,原本如死灰般的暗黄脸色变得润白细致,薄丝绸睡衣包裹着劲瘦匀称的身段,双腿修长有力,而且居然又长高了许多,让石诚好生羡艳。
元清河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他,他头发有些长了,背对着光,眼睛隐没在刘海的阴影里,眼神深处有什么一闪即逝。
“你希望我做什么?”元清河歪着头,唇角逸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了,石诚突然舌头就打了结,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他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只得讪讪的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元清河不屑的转身,那种危险的压迫感慢慢消失,石诚暗自吐了吐舌头,不动声色的低头抿了一口热水,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
“一切全听参谋长的安排。”元清河背对着他,声音沉静而温和,让石诚感到颇为意外,刚刚还有一丝忐忑,几乎以为元清河要恼羞成怒了。
元清河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直到听到人悄然离去的声音。
安排?没错,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被他当成牲畜用锁链囚禁的日子,那些身体内外痛痒难当如同万虫噬咬的毒瘾,以及那些浑浑噩噩明明昧昧不知所以的困顿,他一刻也没有忘记。那个人从来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愿,从来都无视他的自甘堕落,将他这一个原本已如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生生的改造成他所希望的样子。那个人对他所做的一切,强势得不需要任何解释。
现在既然他已经有了安排,又何须亲自来问他?
石诚若有所思的走回自己的东屋,透过夜幕却看到两个人正朝这边走过来,等到走到近前一瞧,却是赵长华身边的郑副官,以及那个分外惹眼的清朗明静的少年,是方才那个戏子,董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还有意找董卿给元清河当个乐子消遣消遣,没想到这会儿人却已经送到了跟前。
郑副官朝石诚行了个军礼,说道:“师座让我带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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