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参谋长早就安排好了,是给你的。”
又来了……
元清河愣怔的看着那个信封,没有伸手接,他已经决定,再也不接受那个混蛋自以为是的所谓的安排。
周遭有些昏暗,李今朝放下委任状,又点燃一撮烟丝,在缭绕升腾的青色雾气中眯着眼睛看着元清河。
元清河冷然开口:“我想知道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关于那人的一切。
李今朝捏着一根焦枯的火柴棒,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细细把玩着。张石诚是个头脑极其缜密复杂的人,偏偏他又是个与世无争心性极为单纯的人,之前误以为他是受孙殿英的命令从那个世外桃源带出鲜卑族的后人,才将元清河一直带在身边,到最后他才发现,所有人都想错了。他的最终目的,就只是复仇这么单纯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憎恶分明睚眦必报的人,李今朝甚至有点庆幸,若是让他成为自己的敌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元清河始终平静的听着,他发现李今朝从始至终都只想强调一件事情:那人将他带出元家庄就只是顺手而已。
顺手的大火中把他救了出来,顺手带着浑浑噩噩的他历经艰难才逃离那座山,顺手带着他跟赵长华玩了一票,顺手为他安排好了前程后路,顺手为他除掉沈世钧,甚至,到最后,顺手毁了他自己。
这一切的顺手,都在表明,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只不过被那人顺手带在了身边。
是啊,在那个人的计划中,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从来都未能走进那个人的心里,解读他所有的隐秘。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那人还活着,还能呼吸,还能说话,还能笑,还能思考,一切还不算太迟,他完全可以从现在开始,将那人心中酝酿多年的酒挖出来,品味他的甘苦与香醇。
他是我的。
他淡泊宁静的样子,他云淡风轻的笑容,他那些滴水不漏的算计和阴谋,他醉酒后天真无邪的失态,他在雪地中无声无息的悲恸,都是我的。
两个人默然不语的枯坐了半晌。良久,元清河目光凝视着虚空低声说道:“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李今朝弯着细长的凤目,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元清河冷然斜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认真重复了一遍:“他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你。”
“元师长好大的口气,他去自寻死路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在狱中被人折磨得浑身是伤的时候你在哪里?他被吊在城楼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在哪里?他被人拉去活埋的时候你在哪里?”李今朝积攒了一身的疲惫和怨气,完全没了平日一贯的优雅形象,“现在人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回来,你对我说这些,有用吗?你以为你是谁?张石诚捧着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他受苦受难的时候你都在哪里?”
“从现在开始,我都会在他身边。”回首来时的路,那人一直守在他身边,这一次,换他守着他,不问去路通向哪里。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看到守在走廊里两个面色不善的年轻人同时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医生扶了扶老花镜,仿佛是很疲劳,他上下打量着两个年轻人,严肃的说道:“他全身一共六十多处外伤,深浅不一,已经全都处理过了,只是右腿上那处枪伤比较严重,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溃烂化脓引发了感染,右腿膝盖以下有可能全部坏死,因此我建议截肢,否则,我不能保证能救活他的命。”
老医生很中肯的给出建议,丝毫没有感觉这句话在那两个年轻人心中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截肢?锯掉一条腿?元清河想象不出,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醒来之后看到自己残缺的右腿,并且余生都只能拖着这样残缺的身体活下去,他会作何感想?
李今朝沉吟了一会儿,蹙眉问道:“医生,如果放弃那条腿,你们是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救活他?”
医生严肃的摇了摇头:“我们会竭尽所能,但作为一个医者,我不能向你作出这样的保证,他目前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即使我们能保住他的生命,也无法保证他能苏醒过来,即使他能苏醒过来,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医生看着两个年轻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补充道:“那条腿,肌肉部分已经坏死,即使不截肢,也会落下终身残疾,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决定下来之后签个字,我们明天就能动手术。”
江坤城洗干净了满脸的血迹,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匆匆赶到医院,却看到令人头痛的一幕。
那两个最难缠的家伙起了争执,竟然动起手来,元清河将李今朝按倒在雪地里,李今朝则是拔了枪对准他的眉心。两边的医生和看护妇见了这架势,都吓得不敢动弹,几个副官想要奔上前去劝架,却被自家军座斥退,场面就僵持在那里。
李今朝对元清河怒目而视,这人简直就是要造反了!在他对那医生脱口说出:不用商量,你们现在就给我动手术的那一瞬间就冷不防的吃了元清河一记勾拳,然后被他一路拽着衣领拖到雪地里,眼看着他扬起拳头。这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他迅速拔了枪气势汹汹的对准他的眉心。
“你不是他,凭什么替他决定?”元清河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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