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小气了起来。
李慕拍了拍夏荷的肩膀,道是:“不要太在意了,至少你让大家瞧见了这东西是真能在咱们大嘉种的,让不少人多了条吃饭的路子,不是么?”
他以为夏荷这沉着脸的样子是全在生薛家的气,却不曾料,忽然夏荷抬起了头来,眸子亮晶晶地望向他,道是:“他们只知道能把玉米种活,但我知道怎么把它种好。——你说,既然我读书不行,那我便专心钻研这个,是不是也能求得一个面圣的机遇呢?”
李慕语塞。
夏荷越想却越觉得有可能,颇有些意兴阑珊道:“只可惜当初我没等到它开花结果就走了,不然我现在就可以动手,把玉米要多少肥、多少水给记下来了。”
夏荷当初在自己院子里种的那片地,虽说起初是因为还剩了些种子,实在是没有地了,才塞在院子中的。但瞧着有片地始终在墙角阴凉处,倒叫夏荷琢磨出了个主意,那片地里的苗稀疏有别,用的肥和水也不一样,只是除了夏荷自个儿以外,还没旁人瞧出什么门道呢。
李慕却是皱眉,道:“太危险了。”
“你去、我去,不都是一样危险么?反正,总有一个人要去的。”夏荷道。
李慕只能温下声音:“可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可我也不希望,那个人是你。”夏荷摇头,“慕哥,你希望我能一生平安喜乐,我也希望你能平步青云,做个你想做的好官,而非是被这件事,绊倒在起步的地方。”
李慕变了个法子,道是:“就算是你写出来了,怎么能保证不被旁人抢走,递到陛下面前呢?”
夏荷哪儿能想那么多,他只是刚刚冒出来这么一个主意罢了。见李慕提出这样的问题,夏荷只好托着下巴,盘算起来。
半晌,他沮丧道是:“我不知道……”
他唯一能信任的、有可能站到那皇帝老儿面前的,也就是眼前的李慕了。只可惜夏荷并不希望将李慕拖下水去,哪儿能让李慕去递送呢。
想破了脑袋也没个头绪,夏荷唉了一声:“慕哥,说好的要一起去梁京呢。咱们又不知道梁京的形势,在这儿再瞎想,又能想出什么来?倒不如等到了那边,再做打算。——我就不信,梁京人那么多,就没有个值得托付又位高权重的了!”
夏荷想得正美,李慕也不再打击他,反正不过是些黄粱美梦罢了。
算了算日子,夏荷道:“慕哥,你要参加三年后的会试的话,我就在这三年内把我想写的那本书编纂出来,到时候可别忘了带上我。”
“好了,还不知道乡试能不能过了,你就盘算起会试了。”李慕笑道是,“我到时候带上你就是了。”
夏荷咧嘴,笑了笑,以为李慕终于让步,肯叫他去犯这个险了。
却没曾想李慕心思早便绕了几个弯,想着夏荷就算是真写了出来,等带去梁京,四处碰壁,找可投靠之人,再等那人试过夏荷的法子真的管用,还不得用上年数功夫?就算是那人好心,不顾自己会被卷进十七年前禁忌一般的陈年旧事中,带夏荷上了金銮殿,而不是昧下夏荷的东西,像薛家一样自顾自地去邀功,等到那时,会试总该结束了。
只是若是如此,那自己便绝对不能在会试落第,必须要保证一次中的,进一甲才成。想到这儿,李慕便觉得自个儿还不够努力,接下来的日子,要更加用功才是。
夏荷不知道自己无形中给李慕多施加了一份压力,正兴奋着呢,入夜伊始还有些失眠,一闭上眼,就满眼都是高高壮壮的玉米。而他被闷在玉米田中,鼻翼间都是玉米香。有自己种出的,口感不够糯,但味道更香甜一些的那种,也有今天吃的,口感软糯,味道淡一些的那种。
他咂咂嘴巴,在香满楼的食不知味让夏荷总觉得今晚像是没吃饱似的,梦中都是吃的。
要是有那种,口感糯一点又可以很香甜的玉米就好了。夏荷在梦中刚一这么想,随手掰了瓣玉米下来,竟是煮过的,一嚼,正是他刚刚琢磨的味道。
又糯又甜的玉米让夏荷啃得欢快,只可惜第二日一清早,睁开眼,夏荷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做梦了。
哪儿有那样的玉米啊。
一下子,夏荷的心绪被失落给全部占满。
倒是李慕还有功夫笑他:“昨晚是梦着什么好东西了,今早一睡醒,便瞧见你津液都沾湿了被角。”
夏荷这么大个人了,睡个觉还流口水,可是件丢人的事儿。李慕随口揶揄了一句,还以为夏荷会恼,却没料他像是没听见似的,都来不及起身,就忙一拍床板,道是:“昨晚吃的那种玉米,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种子?我得带回家一些去,一块儿琢磨。”
李慕奇怪夏荷怎么说起这个来了,道是:“庆阳这么大,一定有卖种子的地方的,我今日带你去找找就是了。”
夏荷一骨碌爬了起来,摇头道:“不用不用,你好好看书吧,论庄稼种子,比起你来,我可是行家,还用你帮忙么?”
顾不得被窝外清晨的凉意袭人,夏荷连忙穿好了衣裳,就要出门。
李慕忙叫道:“等等。”
“嗯?”夏荷茫然回头,问,“怎么了?”
“簪子都歪了。”李慕笑着摇摇头,帮夏荷重新扶了扶那被胡乱插在云发之中的簪。
夏荷趁这个功夫,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还算整齐:“我走了!”
“一大早不吃东西,不会饿吗?”李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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