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一蹙起浓眉,杀气顿现:“凭几条长虫也想对付本座?”
傅弈舟低沉醇厚的嗓音轻轻响起:“陆教主且慢。”
与他的话语同时落下的还有滕兰。她鬼魅般站到两人背后,怡人香气从她身上散出。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蝴蝶纷纷围绕在滕兰身边:“不许动,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逼迫威胁别人是他魔教的作风,何时轮得到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叫嚣?
陆无一冷笑几声,正欲扬鞭,方心玉却开口了:“我们并非有意与两位公子为敌,只是焚玉楼有焚玉楼的规矩,还请两位公子莫要见怪。”
“既有规矩,为何不一开始便告诉我们?”陆公子不会再信她们的说辞。
傅弈舟生怕陆无一火上浇油,把事情弄得更糟。他眯起墨玉般的眼睛,笑道:“陆教主莫生气,先听听她们怎么说再作定夺。”
听他事不关己的话语,陆无一不禁怒火中烧:“敢情你还站在她们那一边?”
傅弈舟干笑道:“可若在这时与她们反目成仇并无益处,我们还得靠她们告诉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又戳到陆无一的软肋,陆无一的怒气顿时消了下去。他重重地哼一声:“今日本座就暂且饶过你们。”
陆无一杀气消弥,方心玉和滕兰也将那些蝴蝶与毒蛇散走。方心玉吸了一口烟,答道:“如果一开始便明说,两位公子生了戒心,又怎能算是考验?”
滕兰轻身一跃,落到方心玉身边,静静听着方心玉的话。方心玉扬手向屋内指了指:“外面炎热,两位公子随我入内细谈。”
陆无一不为所动,很明显还没完全消气。
傅弈舟以为陆无一有对策就不愿多做无用功。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在他看来,两人其实也没什么损失,有何可气?不如说做了一场销人心魂的春宵梦,应该满足才对。
“陆教主不走么?”
“本座爱走不走,用得着你管么?”陆无一收起武器,丢给他这么一句话才径自行去。
怎么把气撒到自己身上了?他真不喜欢那个梦么?难道是因为……
傅弈舟犹疑片刻才追上陆无一,小心翼翼地探问道:“陆教主莫非……真是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陆无一:你他娘的你才断袖,你全家都断袖!
傅弈舟:不是就不是,陆教主何必如此动气?真乃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无一:傅弈舟拨剑,今日本座就割了你的舌头喂野狗!
傅弈舟:呀,还恼羞成怒了。
陆无一:傅弈舟!!
第6章 菊花鱼(3)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陆无一虽然是男子,却生得肤白如雪,美如冠玉。如黛浓眉,鼻如悬胆,唇若涂脂,一双多情桃花眼似笑非笑,目光流转间迷离惑人。风姿绰约,总令人想起诗经《汾沮洳》里的“彼其之子,美无度。”
他明明长得好看漂亮,但半分女气都没有。身姿笔挺;气宇轩昂,甚至有几分飞扬跋扈,唯我独尊的霸气。
傅弈舟说他是断袖?
陆无一差点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魔教教主形象丢掉,直接气极败坏地跳起来扯住傅弈舟的衣襟怒斥痛揍傅弈舟一顿。但是,他忍住了!
陆无一嘴角抽抽,皮笑r_ou_不笑地冷声反问:“傅盟主何出此言?”
傅弈舟听出陆无一似有隐忍不发之意,便见好就收。他淡然一笑,“在下有些好奇罢了。”
陆无一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平静相待:“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傅弈舟左脸的酒窝浅浅:“陆教主说得是。”
两人进屋甫一坐下,方心玉又向他们表示了一番歉意。滕兰屈尊前来为两人倒茶,馨香盈鼻,陆无一对傅弈舟的怒火竟被安抚下去。
方心玉单刀直入道:“焚玉楼的女子多数都是被些负心男子伤害抛弃的伤心人。她们憎恨世间所有薄情寡义的男子,但见一个杀一个太费周章,所以焚玉楼自建楼起就有个规矩,凡到焚玉楼的男子都需经受考验。如若他们见色起心便会被挖心剜目,丢到野外去喂鬣犬。”
陆无一和傅弈舟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纵然两人武功高强,又身居人上之位,但她们何时开始了这场“考验”,两人又何时中招都尚不知晓。若果他们一念之差,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无一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心玉,带着几分挑衅的直接问道:“不知方楼主究竟用的是何手段?”
方心玉吹出一阵烟,放下手中的翡翠烟斗:“我这把烟斗的烟会让人产生幻象,小把戏罢了。两位公子既已通过焚玉楼的考验,就是焚玉楼的上宾。之后你们有何吩咐,请尽管开口。”
谁能想到一把烟斗会有此玄机?难怪他们防不胜防。不过他们此刻置身在这片烟气中却没有出现幻觉,莫非幻象有否也由她来决定控制?想来滕兰此人全身并未熏了什么香料,却通体幽香。还有之前那些蝴蝶,她必定也不一般。
陆无一又道:“既是上宾,本座想问方楼主,何故要我们在此待到十日之后?难道你口中的考验不止一个?”
滕兰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陆无一几眼。他如此咄咄逼人让她很不喜欢。
方心玉却不以为意:“不是我故意为难二位,实是无奈之举。兴水湖每十日会潮涨一次。届时水位上升,东面下游会出现一条通向外海的水路。要离开这里,必须走那条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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