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此刻,他怕这男娃儿一命呜呼。
前世...3
他不过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没有带奶娃儿的经验。
搂在怀中的男娃儿抽抽噎噎地扰人清梦,青海皱了皱眉,起身点亮墙面的一盏灯,呆立在木板床畔,困惑地望著男娃儿。
「为什麽一直哭……」
「饿了吗?」
男娃儿半睡半醒,小身躯时而抽搐,扭动不安。
霍然,青海想起翠花给的几颗糖,立刻取来塞给男娃儿。
挥动的小手握著糖,晃了晃又丢下。
青海无奈地俯瞰他,听那声音都哭唖了。
掀起棉被欲将他抱起,赫然惊觉他的裤裆湿漉。「你……尿床。」
瞬间慌了手脚,他没小娃儿的衣裳可替换。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闷道:「我的裤子先借你穿。」
褪下男娃儿的裤子,藉由晕黄的光线,瞥见那红肿的下体,青海不禁愕然--
男娃儿眨著泪眼,一双小手乱抓,须臾将他的衣袖揪得紧。
那眼角的泪光,在夜里显得格外晶透。
此时,他才看清男娃儿的五官生得细致,随即捞来搁在角落的一个包袱,翻找跌打损伤的药罐。
仅有的家当内有几枚铜板、狗皮药膏、金创药罐,零零散散地装载著过去,沉甸甸地。
为男娃儿抹了抹药,抓来墙面上的裤子套上,裤管折了好几折,才露出一双精致的小绣鞋。
他将他抱来怀里轻轻晃著,笨拙地轻拍著他的背,嘴上念著细碎的言语。「别哭……乖……别哭……」
软嫩的小手紧揪著前襟,通红的小鼻子在胸前磨了又磨,青海耐心地哄,晃著、晃著在马厩里来回踱步,随著时间悄然流逝,一夜无眠。
他找来一条麻绳,像绑粽子似的将男娃儿背在身後,拿件衣裳裹住那扭动的小身躯,不一会儿,男娃儿又睡著。
青海走往下人们用膳的地方。一早,家丁、丫环和戏楼的伶人们齐聚ㄧ堂,几张桌子搁著几碟青菜、酱瓜和一大锅热腾腾的稀饭,早膳的菜色每日如一。
大夥儿一瞧见他,莫不惊愕,「你背上的娃儿是打那儿来的?」
「老爷带回来的。」
闻言,大夥儿马上噤声。
青海舀了一碗粥,挟些酱菜,总是安静地蹲在角落用膳。
大夥儿习惯了他的话少,虽不了解这孩子的生世背景,但武教头经常向人提起他做事俐落,比同龄的孩子们还成熟世故,话就这麽传开。
一屋子,十来个戏子分坐一桌,时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青海注意一丝不寻常,捕捉不断投射而来的目光,戏楼的伶人们究竟在说些什麽?
「青海,那娃儿叫啥名字?」长工李叔探头问道。
「我不知道。」他闷头吃饭。
一名小丫鬟问:「那麽你叫他什麽?」
青海怔了怔,仰起脸来,压根没想过。
「给他取一个名子吧。」武教头跨入大夥儿用膳之地,几名丫鬟立刻起身让出坐位。
武教头在一群下人当中的地位最高,为老爷效命好些年。
他又道:「老爷既然将孩子交给你,不许他人插手管这男娃儿的死活,他是你的了。」
匡!
彷佛一记响锣敲进脑海,提醒他背负著一条小生命。
大夥儿好生吃惊,不知是怎麽回事。
「老爷今早提了,你吃什麽,这娃儿就吃什麽;待养大了些,让他走戏路子,若养不活,就埋在荒废的座院里。」
武教头的话说得响亮,大夥儿听得明明白白--老爷当作是养条狗,小娃儿的命不值钱。
无言地,青海点了头。
背著熟睡中的包袱,他起身舀了碗粥,打算到马厩喂男娃儿。
骤然,头皮一痛,青海略偏头,瞅著一颗小脑袋枕在肩头,沉睡中的男娃儿无意识地抓了他的发。
「想到名字了没?」武教头盯著他,笑说:「随你高兴想取什麽名儿。」
「小九。」
「啥?」距离较远的长工们没听清楚。
「他就叫小九。」
「怎会取这名儿?」
「临时想到的。武教头、大叔、姐姐们,你们慢用,我回马厩做事。」
跨出门槛,青海捧著碗,沿途频回首,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肩头上的小脑袋,心头泛起一丝悲怜。
小九……取这名字,只因男娃儿同他一般,也沦为下九流。
这篇文,本取名为戏子,开稿前,脑中所想的一道画面挥之不去,遂改为前世。
对於戏剧一窍不通的我,在找寻戏剧资料过程中,愕然流传後世的详细记载并不多。
甚至有一段是这样写:生云了、旦云了……非常简陋的记载。问题是,他们究竟云了什麽啊= =?
查找攸关年代、腔调、区域,有些资料愈看愈是一头雾水。我简直在找死,偏偏,就是想朝著脑中的片段写。
熟知戏剧或科班出身的读者,往後若见文中涉及戏剧,不足之处,请多包涵。
再次说明,将旧文撤下的原因在於想重新累积文章,尚未填天将这个坑,我也无法解释奇怪的现象,也许是时间未到,每写天将之际,总会跑文。
阉奴、前世都是跑文後的产物,只好顺其自然地写罗。
第一篇已重贴在旭日东升。
前世...4
解开绳索,小心翼翼的放下小九。青海蹲在床畔细凝他睡眼惺忪,轻拍了拍软嫩的小脸,「小九,醒醒。」
小脑袋左摇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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