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徵在阴暗处防备着站起来,“路见不平而已,何需名姓。”
“路见不平?”胡小七似乎困惑了一下,才大笑,指着仍被困于床侧的小姐,“为这个婊子?哈哈,笑死人了。”
梁徵没想废话,在他大笑时一闪,靠近小姐的身边一掌劈断绳索,将她往近门处一推,低声道:“店外有马,走!”自己已赤手空拳挡在她身前,拦住胡小七。
小姐竟未惊慌失措,一点头径直往房门奔去。
刀光亮起,青绡刀破空而落,虽胡小七为梁徵缠住,这刀是何等利刃,相距稍远未及小姐身体,竟已有刀风割破她的前襟,迫她后退。小姐果然一把抓了胸前衣裳,足下稍顿,第二刀已至。
梁徵肉掌难制出鞘宝刀,果断飞身过去将小姐抱住侧身半旋,堪堪避过。
瞅到了他弱点似的,这刀去势不减,只刀光陡然变向,梁徵轻喝一声及时合掌将其夹住,刀锋悬空在小姐额前一寸,胡小七简直狞笑了,发力往下,逼得梁徵带人撤掌后退,并继续连连相迫,不给人喘息。
胡小七刀势甚沉,梁徵又不愿亮兵器,一手还护着毫无防备之力的姑娘,仅能以自己不甚擅长之单掌与之交手。几回之后,便知难以轻松取胜,多耽搁反而会叫其他数名强盗闻声聚来。念及此,梁徵虚晃一拳,带着小姐疾速后退,低声快速道:“往东走。”
说罢退至窗边挥肘撞破窗户,直接将她抛了下去,再在窗边往下斜推一掌,在半空为她卸去些许下坠之力。
胡小七刀光已至他后背,出手狠极,刀锋几乎触碰梁徵肩胛而毫无收力之意。
梁徵沉肩一闪,已振剑出匣。
如果是给将死之人看一看自己的剑,也无所谓了。
胡小七脸色一变,吹起一声尖锐的口哨,梁徵在哨音刚开头时奋然将他扑倒,剑鞘下压,按住他的脖颈同时中断他的声音与呼吸。
已有被方才小姐的惊呼引过来的喽啰踏进房来,“七哥,怎么……”
梁徵直接飞剑结果了来人。
胡小七趁机跃起,舞刀向梁徵攻来。梁徵将剑藏于身后,连退数尺,猛低身以腿横扫,胡小七刀光顿息,脱手飞出,腰部挨上梁徵一肘,尚未清楚当下的状况,眼前陡然出现一线雪亮,咽喉的剧痛使神智霎时异常清明。
无……无双剑。
我死于华山派“披云剑”梁徵剑下。
无双剑从胡小七咽喉处拔出返回入鞘,剑身仍一线雪白,并未沾染半分血痕。梁徵没再看胡小七未瞑目的尸身,随手扯下这客栈粗糙褪色的床帐扔过去盖了他,自己走到一边将青绡刀拾起。
无论多好的武器,还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武者。
将青绡宝刀收起,双掌前推一同震开房门与往房前聚集的人群,在他们能翻身起来之前,梁徵已飞身跃下客栈二楼。
这伙强盗的马已被他带走,留在客栈前的只有跟随他自己的良马一匹,就是他方才指点那小姐去骑走逃命的马。他现在如果全力去追,还能追上护她一阵子。
但是往东边大道望去,并没有人策马奔驰的身影。
梁徵低头看着马蹄在布满沙砾的地面上留下的印记。
被先逃下来的强盗带走了吗?也罢,那就直捣匪窝。
寻找比想象中困难,但梁徵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萍水相逢的少女原本与他并无半分相干,但是这样不平之事,岂能袖手旁观。
终于杀进西凉强盗们的营寨时,梁徵已经万分焦急满腹怒火,一路仗剑往内冲杀毫不停步,关外强盗个个凶悍,营寨中难辨方向。
突然有惨叫撕裂夜空,尖利得悚然,如垂死前最后的悲啕。
梁徵返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杀去,直到劈开关闭的囚室门,扑面的血腥催人欲呕。
眼看着囚室中的人忽然一口吹灭了灯烛。
那点微弱的光亮熄灭前一瞬,他看清囚室对面墙壁的中央吊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少年。
谢欢被一盆冰水浇醒。
塞外缺水,他连日干渴,醒来时竟一时不觉身体疼痛,反以为身入仙境,未睁眼,已下意识地忙去舔舐唇边的水珠,以润泽干裂的嘴唇。
“原来谢大公子也有如此狼狈模样。”
耳边的嘲弄声才彻底让他清醒过来。
猛然睁眼,被血水刺激的疼痛逼得重新闭上,疼痛在周身都存在,四肢也还是困于锁链。塞外的冬天来得早,此刻完全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皮肤仍有如刀割。奇怪皮肉的伤痛虽然鲜明,但是从五脏六腑中翻涌开的恶心与疼意更叫人难以忍受。他再一奋力,才真的张开眼来。
眼前的人物丝毫不叫人吃惊。
“徐仲酉。”吐出昔日同窗的名字,谢欢咬着牙笑了,“原以为要再晚些才能见着你。”
“你知道是我?”坐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有点诧异地敲了敲手中折扇。
“虽然蒙圣恩所托一路巡查,但半个月前我已经免了仪仗及护卫。微服出关前来西域一事,所知者寥寥。挨个儿算过来,此事自然有头绪了。”
“哦?”
“徐兄既然造访,想来令尊大事已定了。”
“哪儿有什么大事,谢大公子跟我说笑呢。徐某不过来跟大公子叙叙旧。”
“哦,既然徐兄有意叙旧,我陪徐兄就是。”
谢欢咽下险些出口的咳嗽,勾出笑容来。
徐仲酉之父与他父亲同朝为官,他二人又同年考过功名,也算相识多年。如今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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