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送到隔离区门口,里面的护士示意他们止步,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其实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以孩子听得懂的语言向他解释了为什么他要一个人去进行治疗。虽然朝晖勇敢地表示他不害怕,但这到底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人身边,当长辈的怎么可能完全不担心呢?!
看着护士已在等着牵朝晖的手带他进去,李吉春他们也不好再多耽搁时间,只能蹲下来摸摸朝晖的头,万语千言,最后只汇成两句话:
“……要听医生和护士姐姐的话……爸爸等着接你。”
朝晖懂事地点点头,眼睛挨个儿地把他们看了一遍,主动把小手抽出来,转交到护士小姐手上。
“小弟弟真乖~~”护士笑着夸奖他,抬头又给了家属一个‘你们放心吧’的安慰眼神,这才牵着孩子进去了。
看着朝晖不住地回头看他们,李家人心里真是难受极了,爷儿俩好歹还能装出个笑脸向他挥手,李吉春的母亲却忍不住,掩着嘴,眼泪脱眶而出。
一直等到朝晖走进一扇门再也看不到了,李吉春才用力吸了吸鼻子,强打着精神劝慰道:“爸、妈,我们走吧。”
大家伤心归伤心,但心里都清楚,万里长征这才开始走第一步呢!朝晖要在里面待上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所以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呀。
于是收拾了东西从医院里出来,李吉春先把父母送上回老家的客车,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答应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他们,然后又赶到菜市场买菜,准备晚上的饭菜。虽然医生说第一天进仓的病人多数对化疗药物有反应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食欲,但他还是想做点朝晖爱吃的东西,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想吃了呢?
这是李吉春最漫长最难熬的一个夏天。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同病魔作斗争的小朝晖,这个夏天都象是在打一场艰苦卓绝的仗。
家属不能进隔离区,所以李吉春只能在每天送饭的空档儿从护士嘴里听到一点点关于朝晖的消息。这些消息有好有坏,从他吐了、腹泻了、过敏了到可以进食了,象是过了无数天无数天那么长,最终李吉春终于听到了一个他最最关心的事情:清髓完成,马上就可以正式移植了。
骨髓从采集到移植,不能超过24个小时。那位供者据说人在山东,会在那边采集之后航空运来,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送到这边时大概是在晚上九点多钟。
那一天李吉春从下午就等在了医院里,一颗心象是被人拿捏着翻来覆去的煎锅贴似的,备受煎熬。他一方面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有信心,但另一方面思想却又不受控制,非得往那坏的方向滑去:
如果供者真的在最后关头反悔怎么办?账面上的那四十万早就以可见的速度在每天消减下去,大量的针剂、药物,动辄数千乃至上万,预备期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从头再来一次,钱还够不够?又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捐赠者?
李吉春就这样咬着手指不停地思想着,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任医生来到他面前,李吉春抬头看到是他,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摇摇欲坠地扶着椅子站起来。
任医生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舒缓地告诉他:“刚刚通了电话,那边已经采集成功,正往这边送来。”
啊!李吉春的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什么话也不会说了,只会握着医生的手一个劲地摇,语无伦次地道:“谢谢,谢谢!”
任医生笑:“别谢我,谢谢捐献者吧。”
“是!是!”
李吉春眼泪纵横,哭得象个孩子一般。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的感恩之心了,如果那位捐赠者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真是跪下去给他磕头都愿意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还是救命之恩呢?李吉春发誓,以后他一定要做很多很多的好事,不然如何来回报别人对他的帮助?
一直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李吉春终于松了口气,现在才有精力、有闲暇去处理一些其他的事。
这其他的事,首当其冲当然就是交接房子。
前两天就有人给他打过电话,说已经装修妥当,请他过去验收。但当时他哪有心情去管那个,所以一直推说没空。现在朝晖这边已经可以暂时松一口气,那那边也是该去处理一下了。
按着约定的时间去到小区,新房前果然已经候着一人,自称姓刘,是负责装修的。李吉春跟他握手,因为拿不准他到底是装修公司的人还是徐海卿的心腹,所以客气之余言谈间便十分谨慎保守,不该说的话是一句也不说,徐海卿三字更是提都不提。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开门进房,虽然早知会看到一套装潢得十分漂亮的房子,但看进去的第一眼,李吉春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象画报上家居专栏的精美图片,木地板,白窗纱,阳光隐隐地投进来,静静地映在一套古朴的藤器家具上。
李吉春好半天才长长地啊了一声,深表赞叹。
他活到这个岁数还没亲眼见过这么上档次的装潢,太漂亮了。
姓刘的那人察颜观色就知道他非常喜欢,便笑着道:“还可以吧?本来设计师想走另外一种风格的,但徐总说你小孩身体不好,让我们尽量选简单天然的材料。你放心,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以环保实用为前提,化学原料能不用就不用,家装污染已经减到了最低。”
李吉春愣了,没想到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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