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坐稳了!飞机起飞啦!”
单军拉起他的小胳膊一溜小跑就往将军楼跑去,周海锋抱着篮球在后头护着,小军军一路洒着咯咯咯的笑声……
校运会,单军包揽了田径几大项,到了赛场发现走得急,跑鞋没带。热身的时候,有个女生跑进赛场来递给他一双跑鞋,单军一愣:“这哪来的?”
“一帅哥,当兵的,他刚送来的,说你忘拿了!”女生还兴奋着。
单军接过那鞋,向操场外头张望。没有周海锋的影子,人早就走了。
中午在看台上休息,大飞于征他们都看着单军坐那儿,眯着眼睛拾掇那双跑鞋。于征纳闷地说,这兵开窍了啊,够有心的啊!军哥,上次你还护着人家干了一架,我说你是不是对他下不去手了?
于征和大飞他们这帮人在上次如意不夜城里,亲眼看到单军是怎么给周海锋出头的,私底下早就嘀咕过,单军那是随便为了谁就出手干架的人吗?人说日久生情,虽说用在这俩人身上不合适,可于征他们是看出来了,这朝夕相处的,单军和这兵八成倒是处出和气来了,看看,眼下这兵还大老远的巴巴地送跑鞋过来,这殷勤劲儿,说两人没好上,都不像。
“你军哥那是处出了感情,心软了,手就软了。”王爷细长的手指夹着烟。
“扯淡。”
单军懒洋洋地裹着鞋带,脸上挂着点儿不知所谓的笑。
他笑得得意,自在,带着满意,舒坦。
要说周海锋最近确实上道。前几天晚上单军在客厅熬夜看球,啥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半迷糊间,有个人给他搭了条毯子,他半眯开眼缝就能瞅见,那是周海锋。
单军惬意,打从心底里惬意。他觉得当初那个词儿,征服,差不多就这感觉。
单军享受这个过程,相当享受。
“我也就是看他没二报,放他一马。”
单军懒懒地说,在弟兄们面前,他得绷着。
“那小子还算识相,老头子那儿一个字儿也没去咧咧,但凡他要多咧咧一个字儿,都没他轻的。他听话,我就罩他。”
单军说着,抬眼扫过哥几个:“姓周的仗义,我就得够意思。以后没我的话,谁都不许动他,听到没有?以前是以前,谁要是再整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于征和其他几个都点点头,单军把眼神移向翘着腿抽烟的王爷。
“听见了吗!”
单军踢了他一脚。
“爷听见了。”
王爷还是那副散漫的口吻。
当晚,周海锋在铺床时,一个东西抛在他的床上。一个高级的随身听。新的。
“百米第一,奖的。送你了。”
单军抱着胳膊,离开了门框,转身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上楼,嘴里还吼着一首当时特流行的歌: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第二天,单军被一个电话叫到了一幢房子里。
那是军区外面,单司令住的房子。单军跟他爸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这是他们家庭的情况造成的,这个高干家庭里的故事,也是一言难尽。
单军是毫无防备进的他爸的书房。单司令无非还是那一套老生常谈的教训,从小到大单军都听出茧子了。单司令因为所在军区的所辖和那几年比较紧张的特殊地域周边关系,一直频繁地公干,不常在家,每次回来例行公事地要教训他这个儿子,单军早都麻木了。
父子俩又吵起来的时候,单司令拍了桌子:“你带着一伙人天天晚上出去鬼混,以为我不知道?!”
单军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去的,几点回来的,在外头跟谁惹了什么事儿,我都清楚得很!”
单司令直接指着单军那伤口。
“你这胳膊上是摔的?……你心里有数!”
单司令的眼神凌厉、威慑,怒容满面。
“不要以为我不在,你就能无法无天,撒谎,鬼混!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我汇报!不要心存侥幸!”
单军没说话,单军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血都往脑袋上涌。
“……谁跟你汇报了?”
单军说。
“谁??”
单军直直地梗着脖子,青筋冒出……
单军出了那房子,胸口就像挨了一闷棍,一直堵到了喉咙口。
这事儿不一定是周海锋干的,可单司令那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的“事迹”,连细节都分毫不差,要说是刘长健告状,也只说得出如意不夜城那一桩,其他的呢?除了单军的弟兄,知道这些事儿的,只有一个周海锋。
单军也想找出一条可能是别人干的理由,可除了周海锋,个个是他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怀疑他们,等于怀疑他自己。
单军脑子里嗡嗡的,像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又像被当着面狠狠在脸上扇了一耳光,被丢在火上烤,除了一团怒火、疑云,还混杂着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一种情绪,这种愤怒夹杂着其他的情绪,甚至都不是来自他被人卖了这事本身。
他想起他扔给周海锋的那个随身听,他高兴地哼着歌爬着楼梯,他拍着胸脯对哥几个说谁都不许动他,人仗义,我就罩他!……
“军哥,你这回是看走眼了,你不还刚招呼哥几个说不准动他吗?结果怎么着,人给你来一现的!……”
院墙下面,一个兄弟没说完,就被于征踢了一脚。一群人看着单军的脸色,没人敢往下说了。
单军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吐着烟,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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