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老地方,右手拿着电话,左手盲乱地摸着方向盘。
“跟你说过那么多,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或许你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向平说。
“八路我知道你为我好。”
“是因为我以前有过类似的纠结,我不希望你走进抑郁,你现在很危险,不是那么轻易能走得出来。没有几个人像我这么幸运,接触了很多好人,看了很多好书。你应该听人劝,换一种思维思考问题。”
“八路我累了,真累了,不和你说了,我在开车,出来办点事。”赵文远一刻也等不了,来不急听向平最后的怒斥直接挂掉电话。手机被随意仍在副驾驶座位上。他浑身无力,把力量集中在大脑和两个握紧的拳头上。
“你大爷!又……”向平没有说完,为赵文远深感同情,他知道那种苦的滋味。站在门外一边抽烟一边反思自己,意识到和赵文远习惯的玩笑如此可笑,还有他过激强烈的态度,并没有完全站在他的立场思考他的问题。
“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去整容了么?变漂亮了。”向平看到有顾客走来,立刻转变脸色,笑盈盈地说。
“哪有?一直在家呆着了。”女孩十分开心的害羞着说。
“你就骗我吧!没整容咋突然变这么好看?”
“你就忽悠我吧!”女顾客略过向平明显的虚假笑面径直走进店里。为明知道的玩笑而心情不错着。
向平总习惯和一些开朗的熟人开一些玩笑,尤其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都以为他是个丢失烦恼的人,永远一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赵文远和幕阳见过几次之后那张悲痛欲绝的脸就像种在他的思维里。起初是同情幕阳比他更悲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第一眼就已经被幕阳俘虏。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想保护他,关心他,抱着他。思绪一直在斗争,四个人搅得他心乱成一团。一个是交往多年的男朋友黄立群,一个是他已经确定爱上的幕阳,一个是专一于他的郭毅,一个是直男(异性恋小白)。主要还有他一直处于伪装中的生活,还有别人以为很好,但是他早已经厌倦的工作。
清早,赵文远开车把刘晓丹送到火车站,下车前做着临别前最后的暧昧。
“媳妇我就不送你了,快迟到了。回家好好放松几天,给爸妈和你姐家小孩多买点好吃的,别回去竟往回带东西,轻点给我丢人哦。”赵文远抓着刘晓丹的手,露出很少有的轻松地暖笑。
刘晓丹看着他的深情和暖味不但没有被感动,他真实而陌生的轻松让她感到恐慌。这是长期琢磨后在此时潜意识里蹦出的想法,只在一瞬间被发现。这次突然决定回家也是想停止对赵文远无由的猜测,她不想让自己的胡思乱想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和谐。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好。此刻赵文远的轻松让她顿悟,从他的眼睛里望进去,一层层迷雾在疏散。
“想啥呢?这么着迷地看我,回家了你不高兴啊?你不是都想很久了么?”赵文远轻轻掐了下她的脸蛋说。感觉有点不对,又理了理她的头发。
“我走了。你去上班吧。”刘晓丹说完低下眼睛,停顿片刻然后直接打开车门,这一次没有多余的留恋和不舍。
“你咋了媳妇,怎么这么不高兴呢?”
“可能是舍不得你吧!”刘晓丹站在车外目光迷离的看着赵文远说。
“滚蛋吧你。你回家了可得能想我。”赵文远用最后的暖味试探着异常的刘晓丹。
“去上班吧!”刘晓丹关上车门跟他摆了摆手然后走向车站的候车室方向。
赵文远十分敏感,轻易看出刘晓丹的异常。她低着头傲气地走着,一直没回头,努力想着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会让自己的丈夫在他离开时会有如此轻松的表情。
火车缓缓启动,也启动了刘晓丹对往事不惑的回忆,她趴在茶台上一动不动瞪着眼看窗外,往事如片影在脑海里浮现。他习惯的疲惫的暖笑、安静的魂不守舍、谨慎地睡眠、甚至连洗澡都要锁门,那么累还要强颜欢笑。刘晓丹一直以为他已经很好了,无论怎样,他那么无微不至,可他究竟属于我的什么呢?自己毫无掩藏的暴露在他面前,直到被他刚刚轻松的微笑惊醒,在赵文远的眼睛里一无所获,原来最挚爱的人竟是个陌生人。她越想越恐慌,紧抱着双臂,头依然放在茶台上,用包和一条浅粉色的毛巾垫着。一只眼的视线被窗框挡住,如果把精力放在左眼看到的便是窗框,把精力放在右眼看到的就是窗外的景色。闭上眼睛问自己“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么?”
景色匆匆略过,甩掉过去,把时间遗落,急速驶向未来。未来?该如何面对她最熟悉的陌生人?速度风干了心胀,干得没有血流,缩成很小的一块干肉,痛得浑身在颤抖,眼泪顺着扭曲的脸型向下流淌,毛巾上的湿迹逐渐扩大。
舞者的身姿能够清楚地表诉情感。她安静的蜷缩成一团,颤抖的节奏在纤柔的身上散发着痛苦。曼妙的身子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她的痛苦。没人问,也没人关怀,只是默默地怜悯。人的潜意识总会同情比自己悲惨的人,在这个越发复杂的社会,人性与生俱来同情被世俗同化,变得理性而麻木。
刘晓丹原以为舞者是孤独的,当她想起赵文远时,莫名为她老公的孤独深感同情。他能笑得一丝不苟,仔细到以假乱真。
看了下手机。有赵文远的微信。
大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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