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在肆意奔流,尽管在心诀自心头浮现时略有一丝迟疑,但也正是这一丝迟疑,才让他下定决心。
大意轻忽之下与霍青同浴尚能原谅,明明可不再受人摆布,却心神动摇,竟有些留恋他带给自己的欢愉温暖却决不得姑息!
一个半时辰的yín_luàn放纵后,他终于真正聚起了一股冰寒内力,身体开始降温。
霍青抓扯着满地乱扔的衣服不住找寻,并未察觉他的情形。
凌飞寒直起腰,经脉中内力仍在不断汇聚,他的欲念也消失殆尽,看着霍青背对着自己的光裸身躯,胸中兀自跳动着愤恨与怒气。
他告诉过霍青,自己再不能与他发生这种事情,否则将会害了自己。
霍青无论是忘了,还是根本没记住,实在都令他无法释怀。他也记得霍青这几次见到自己时开心傻笑的神情,那明明让他觉着颇为温暖,此时回想却不乏讽刺。
是我错了,根本不该予他同情甚至信任!
霍青从见到他始,行止便即均有着充足理由,却岂非处处都透露出游离于正派子弟之外的一股“邪气”?
“真”的正派子弟,又怎会做出偷入寝宫,更遑论撞破他秘密之后竟与他恣意交`欢的举动!他没有即时处理,既是因为急怒攻心搅扰了冰玉心境,也有霍青竟而硬着颈项甘心领受他责罚的因素。只是重新想起,“坦荡”固然可称磊落,却并不能改了所做坏事的本质。
他有错,错在疏忽大意,一时心软。
而霍青,难道便是全然无辜的么?
凌飞寒有意克制着胸中的怒火,不令它干扰自己行功。然而压下的怒意中,却有一种说不出亦排解不开的滋味纠结于心脏中,令他一颗心有如被挼皱一般,扭曲得极是难受。
这一回不必再考虑太多。事若不利于己,快刀斩乱麻方是最好的法子!
霍青跪在地上扒了许久的衣衫,忽然欢呼一声,举起一只木盒,转头看他,双眼黑亮,道:“飞寒,我找到了,你要……”
他脸上满是笑容,带着些顽皮,又有些痴傻,并打开那只盒子,要递给凌飞寒看。
他却没注意到凌飞寒有什么不对,手才一伸,床上跌坐着的凌飞寒蓦然飞身弹起,掌心中留存的汗水转瞬化作粒粒冰珠,“夺夺”数声没入他胸膛小腹,去势未歇,竟“噗”地偕着几股血箭自背后穿出,激射在了木桶之上!
木桶洞穿,里头的水立即箭也似的飚飞出来,全浇在霍青身上。霍青身躯僵着,被冰珠打中的几处要穴前后都汩汩淌血,他脸上神情却呆怔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而凌飞寒身形一长,已然落在他面前,腰一弯臂一展,掌中赫然便掣着了原插在他腰间的钢刀,手腕回转闪电一翻,已在霍青脖颈上转圜一圈!
血光再现,霍青没稳住,身形一晃,压着刀锋便偏倒下去。抓着木盒的手也松开,与他一同摔在地上。
“咕……飞……”他张着口,喉头血在冒出,只做出“寒”的口型,却被狂涌的鲜血呛住喉咙,发不出声。
凌飞寒手轻抖,腿微颤,钢刀不知何时收在身前,握得甚紧,刀锋却并未染着血迹。
他没有看霍青,只瞧着那把刀,以及自己攥得关节发白的手。
“不过杀个人……而已。”
不是怒意的怪异情绪于胸腔中奔窜,搅得他几乎站不住。
他本想做得彻底,一刀取了这人的项上人头,此以后再不为之受累。
然而一刀旋下,他自己竟亦胸闷得几乎要吐出血来!
那一刀便只挨着霍青颈肉,没有划破他一丝皮。霍青倒下,他下意识抽刀而出,紧接着却为自己的失误懊悔不已。
杀了他!此时吐血受创,总比日后处处受制更为爽快!
他再度提起钢刀,咬牙抬足,颤抖地往霍青颈项落下。
霍青早看不见他,前胸后背血流如注,他倒在地上,就已失去了知觉。凌飞寒赤脚踏入粘稠温热的血泊,足底忽似窜入细小生刺的电火花,刺得他腿一软,手一痉,竟“当”地一声将钢刀斫入地板缝中,以之方支撑住自己单膝跪地没有跌倒。
流了这么多血,就是不斩下头颅,霍青也要死了。
霍青手指微屈,半握着那只打开的木盒,盒中一串小如粟米的珍珠,摊在地面,如一条细小的白蛇,静卧不动。
凌飞寒只觉胸腔空得很,空得他想多吸些空气进来,吸得猛了,却又极想呕吐。
他什么也没吐出来,却喊出了霍青的名字。
“霍青!”
他叫过他很多次,便是在他不记得的第一次交`欢的昏乱中,也多是命令的,吩咐的语气。
这一回却不是。
仿佛是从口中吐出自己的心一般,那个名字让他觉得好受了些。他气喘吁吁,在跟自己搏斗着,挣扎着,只是再怎样固执,泪却已经下来,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弓腰下去,贴近霍青有些冰凉的身体。
手终于松开刀柄,反落在霍青背上,运指如风封住他创口的穴道。
这果然是他的魔障,他摆脱不得,或许要成为一世的枷锁。
50、
他将霍青抱起来,心中几有对天恸哭的悲苦,却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一丝声息,只摇摇晃晃走向床边,小心地将霍青放下来。
血还未干,霍青整个上身都黏糊糊的满是血腥气,脉搏微弱,口鼻间更连气息也无了。凌飞寒本可以内力为他续气,但他内力冰寒彻骨,并不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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