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说:“杜鹃还没开,没有花落。”
齐为川睡姿向来扭曲,裹着被子,露出脑袋,看他一眼,问:“下午去咖啡馆吧,我发现岛上有个偏僻的地方开了一家新的,养了四只猫,叫做老子、庄子、孔子、孟子。”
这咖啡馆主人还挺有幽默感!
“我知道你喜欢,那你去不去?”齐为川笑出酒窝,拿手臂勾住乔震的脖子,慵懒地望着他。
乔震撇过头,这样算是美男计吗?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春雨绵绵,雨丝风片都是薄薄的,轻细得没有声音,大概连衣服都不会沾湿,但还是若有若无的缠绵悱恻。
“反正也没事做,而且老呆在屋里不好,会生病对吧?”齐为川罗嗦,乔震答应了。
两个人起床就出发了,穿着雨衣散步着,路上幽静,齐为川嫌弃下雨天湿漉漉,皱着眉头,乔震说:“是你自己要出门的啊?”
“我觉得我会感冒,然后得肺炎。”齐为川认真地望着天,可这雨小得只能在雨衣上结成露珠,别说淋湿他了。
“你的雨衣很严实,不会感冒的。”乔震无视齐为川的神经兮兮。
“我有预感,我要得肺炎了……”齐为川煞有介事。
“你说真的?”乔震问。
“嗯,不信你摸摸我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齐为川认真地说。
乔震伸了手,贴着齐为川的额头,又放在自己的额头,说:“你没发烧。”
“这样不准确,你额头贴着我额头试一试?”齐为川百折不挠,靠着墙站定了。
乔震站在他面前,脱下雨衣帽子,靠近他的额头贴着,温度没有什么特别的,齐为川偏着头,目光含着情意,轻轻往乔震的唇上吻了一口。
乔震忽然明白了什么,说,“你没有发烧吧。”
“我的身体一向恢复得很快,”齐为川悠悠地笑了,说,“这天气真糟糕,我是不是很会调节心情?”
真会调节!
齐为川抬手为舟舟拉上雨衣帽子,问:“要不换你玩一次这个游戏?”
“你的想法很好!”
乔震拨开齐为川的手,冷酷地走了。
“我不带路,你知道在哪?”齐为川追了上来。
到了咖啡馆,或许因为雨天,人倒是不多。
齐为川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让乔震坐他对面,点了两杯热的咖啡。
乔震打量店里挂的几幅油画,似乎都是仿莫兰迪的风格,选了灰暗的中间色,没有鲜亮的颜色,通常这样的色调,会让画显得没有神气,但莫兰迪摆弄出来的作品,不仅不闷、不脏,还显得清新自然、熠熠生辉。
咖啡店的一角还有个猫乐园,那四只不同品种的圣贤猫,一只在玩打晃的羽毛,一只躺在铺了花边软垫的篮子里浑身乏力,还有两只猫挥着爪子,练左右手互搏。
这就是孔孟老庄?
乔震不忍卒视,低声问:“哪两只是儒家的?哪两只是道家的?”
齐为川微微一笑,说:“自己玩的是道家的,打架的是儒家的。”
乔震想,这店主起名还挺有心思!
无为而治的慵懒猫咪就信了道家,活泼可爱要一统天下的猫咪,就信了儒家。
这时,孔子和孟子玩腻了,迈着猫步走了过来,漂亮地一跃而起,一只跳到了乔震的沙发座边上,一只干脆坐上了桌子,扭过猫头,不约而同地,用凝重的表情望着乔震。
齐为川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平静地说:“嗯,你坐的地方,平时是孔子和孟子晒太阳的地方。”
其中那只折耳猫,在乔震的后背和沙发座之间的狭长空间穿了过去,大概是前方不能通行,又退了出来,最后躺在了乔震热乎的怀里,钻出了猫头,冲齐为川“喵”了一声。
齐为川取下墙上挂的素描本,说:“这只叫孔子,喜欢你。”
乔震陪猫玩,心情还是好的,问:“那你要不要和孟子一块玩?”
齐为川看一眼桌上的孟子。
孟子兴致不高,忧郁地望着玻璃窗外的春雨。
“不用了。”齐为川拿铅笔在素描本上沙沙地画着。
乔震给猫挠脖子。
孔子十分受用,仰直了头,眯着眼睛。
齐为川画好了,一片热忱地展示,问:“怎么样?像你吗?”
乔震不忍心看第二眼,一个近乎光头的头像,用寥寥几笔昭示了发型,眼歪嘴斜。
他委婉地问:“你画画一直都这样吗?”
齐为川低下头,添了两笔补救,问:“那现在呢?”
“往我头上加两个猫耳朵,是要好看一些。”乔震越来越含蓄。
齐为川失落,乔震伸手接过了素描本和铅笔,翻过一页,轻声说,“你别动。”
齐为川眼神微微泛着光,问:“你要画我?”
“对啊。”乔震的目光凝视着他。
齐为川的愉快难以言说,大概像上心湖上奏起乐曲,主旋律激昂向上,还夹杂一次次春心荡漾的变奏,轻泛涟漪。
连窗外那些雨呀树呀小路呀电线杆呀,都特别顺眼起来。
乔震捕捉到齐为川眼神里的复杂感情,沉默着,专心画着。
画了好长时间,孔、孟两只猫,时不时探过脑袋,观摩乔震的作品,看腻了,又转过头,打量一眼齐为川,眼睛眯成一条缝,笑而不语,显得高深莫测。
而齐为川居然像雕塑一样,一直保持着表情,好像姿势的微微变化,都会破坏什么。咖啡馆一直流淌着降e大调的钢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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