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查到了公会里的记录。”
他以为宁飞会勃然大怒,但对方的表现更像是松了一口气。趁着宁飞还没说话,成扬飞快地补上一句:“但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哨兵轻哼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不是不敢告诉,是不想。宁飞在心里说服自己。是不想。
成扬明明就在面前,被禁锢得死死的,哪儿也去不了。可他还不满足。大概是因为一解开桎梏,成扬就会离开。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想,干脆就放他走吧。反正这不是第一次,早在少年时期,他就习惯了割裂的痛苦。然后这个想法马上被更强烈的渴望淹没。他看着成扬的脖颈,青蓝色的血管在皮下微微脉动。他想一口咬下去,将成扬整个吃掉。
字面上的意思。生的也好,煮熟也好。皮一寸寸扒开,血液一点点吞下去,肌肉切成小块;心脏留到最后,一定要完整地囫囵地咽到肚子里。
这样,成扬的心就能留在他的体内。无论去到那里,他都不再孤独。
宁飞苍白着脸站着,被自己的疯狂吓得快吐出来。
他最后决定,还是就这样维持现状吧。反正成扬还需要他帮忙,如果把人放走了,或者杀死了,他还能上哪儿交代呢。
“说正事吧。”宁飞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不想谈谈叶宇晴吗?”
成扬的声音低落下去:“之前你说你有一些头绪。”
“是的。”他继续说,努力将情绪抽离出来,“经过这几天的追查,我基本排除了谢彤的嫌疑。过程比较复杂,要先从我手上的任务的雇主说起。”
“嗯?”成扬问。
“佣兵这行做久了,看到任务要求,基本上能反推出雇主的目的。”宁飞低哑地叙述,“他要求我分别杀死三合会、华青和秃鹫的首脑,任务涉及海河市三大地下势力。我本以为他的打算是将本地黑帮头领一网打尽,趁机让自己的势力崛起。”
“所以他雇佣了你?”成扬打断道,“白鹏、方文浩、还有秃鹫那位,都是黑道大鳄,只有哨兵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除掉他们。公会向来管理严格,我们内部人员受法规限制不能随意出手,而你恰好是在周边游荡的叛逃哨兵。”
“没错。”宁飞说,“我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踩点,了解他们的行程,制定计划。但是在刚杀死华青的白鹏之后,雇主竟然用谢彤的名字换下秃鹫。这不寻常,一个委托发布后很少会碰到这样重大的更改。所以我有了两个猜想,于是跑去找你。”
结果他们在公会的还没真正交谈上,就先发生了一场小冲突,让成扬趁机控制了他。
成扬点头,示意自己在听。这样的气氛让宁飞感到安全,觉得自己处于全然的掌控地位。于是他继续,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放松一些:“第一个猜想,谢彤是秃鹫在公会内部的棋子。我的雇主想切断公会和秃鹫的联系,所以杀她比杀首脑更为方便,价格也更低一些。”
“有点牵强。”成扬说,“第二种呢?”
“秃鹫联系上我的雇主,成功让他放弃原本的目标,转而打算向公会下手。”
“这就是你当时准备告诉我的?”
宁飞默认了。成扬叹了一口气,又问:“你的雇主是什么人?”
“我不能说。”佣兵说,“职业道德,就像你也不能说叶宇晴和你在执行什么任务。”
“你已经把他的目标都坦白了,目的也揣测了一番,不差这一点。”
成扬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他几乎想要服从了。但也只是几乎。“不。”宁飞说,并希望这种舒服的感觉能不被影响地持续下去。
这是再次见到成扬以来,除了公会里被控制的那一次,他们之间最平和的对话片段。
成扬说:“好吧。之前你说排除了谢彤的嫌疑,是得到秃鹫正在与你雇主合作的确切消息了吗?”
“嗯。”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杀谢彤?”
“我打算从秃鹫下手,先追查纪永丰。”
成扬问:“你有线索了?”
“不,”宁飞摇头,“我有方法。”
“我可以去帮你。”成扬说,语气温柔,“你能先放开我吗?”
“用不着。”哨兵僵硬地拒绝。
成扬的嘴角向下弯去,露出了个稍微有点无奈的神色。“宁飞,”他低声喊,这两个字成功地让宁飞指尖往掌心缩了一下,“就算用不着我帮忙,也还是先解开吧。毕竟人有三急——”
宁飞完全忘了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听到这话,愣愣瞄了一眼成扬的下`体,血色又涌上面颊。
19
事情的发展与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咔哒一声,成扬的脚铐被解下。宁飞押在他身后,推着他走向洗手间的方向。成扬在心里数着步子,默默把方位记下,等着手铐也被打开。可哨兵的手突然伸向他的胯间,将拉链拉下来。
成扬大吃一惊,差点要跳起来躲开:“我可以自己来吗?”
宁飞一言不发,继续把扣子也解了,扯下内裤,似乎还想伸手去握住成扬的性`器。
“停!”成扬喊,“让我自己来。”
宁飞还没来得及开口,向导的肚子就抢先“咕”地叫了一声。
身后有短促的气音,听起来像一声压抑的笑。成扬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宁飞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会笑的人。
“饿了?”宁飞停下动作问。
成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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