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怎麽个车速怎麽个打盘……
齐鸣教了好几年的车,这个东西说得很有条理;而黄佩华,只要有明确的指令和数据,他就能搞定,绝对不会混淆,所以学得飞快。
齐鸣狠狠地揉搓著黄佩华的头发,笑嘻嘻地说这孩子越发聪明了,黄佩华只是笑,说齐鸣这样子教学车,跟学校里老师教他们怎麽应付考试一样,他是个书呆子,这样子,他不怕的。真怕的是以後上路:“就算拿到驾照,自己开车,总不能这样吧。那时候,不是要抓瞎?”
齐鸣摇摇头:“驾校的任务就是让你们拿到驾照啊,就像学校的任务就是让你们毕业一样。当然先过考试关,至於别的,自己慢慢摸索吧……有什麽好怕的,都是这麽出来的啊。都是教的基础东西,之後要自己慢慢琢磨。开车也就是这麽回事。控制好速度,把握好方向盘,一切就都能搞定了。”
黄佩华很受教地点头,抿著嘴带著一丝微笑继续练车。场地里还有好几辆车子,都是教练带著加班的。他们这车,就俩人,齐鸣坐在副驾驶座上,懒洋洋地说这话,右脚一直踩在刹车上,到什麽点说什麽话,直角转弯,当靠近转弯点一侧的前车窗上小三角窗中心与转弯点重合时,向转弯点一侧打方向盘到底,所以车速一定要慢,打方向盘的速度一定要快……有参照物,找好点,动作麻利点,很容易完成。
真正麻烦的是上坡停车起步和侧方位停车。前者主要看方向、制动、离合器三者的协调配合,这一点,始终是黄佩华的弱项,最主要,还是起步时松刹车踩油门的动作不够连贯。侧方位停车比倒桩入库也麻烦些。黄佩华始终有点游移不定,停车看点总是会有些误差。
黄佩华有些沮丧地看著齐鸣,齐鸣只是笑。说侧方位停车很重要,跟入库一样重要,上了街要停在马路边上的话,这一招如果不灵,几乎就没有办法了。毕竟马路边不比停车场,来来往往的行人和交通工具很多,容不得慢慢磨蹭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多练几次就好了。至於上坡停车起步,先再练练平地的停车起步吧,动作熟练了,自然就能拿下。
黄佩华仍然是微笑,带著点窘迫、紧张和羞涩。齐鸣也笑,笑自己越来越婆婆妈妈。他教过的学员怕麽有几百,从来没有这麽上心过。其实黄佩华也不是最笨的。只是那家夥啊,实在是脸皮太薄了。
到了九点来锺,加班的教练们也纷纷走了,只剩下齐鸣这一台车,门卫站在大门旁边不耐烦地跺脚,就算齐鸣想要再拖,也拖不成了,只得把车停到停车场,拖著意犹未尽的黄佩华出了驾校。
“回家还是去你住的地方?”齐鸣看著把手插在裤口袋有点瑟缩的黄佩华问道,突然想起那家夥小时候的事儿,心里一动,不等黄佩华回答,就又问:“要不要吃点夜宵?蛋炒饭和猪血汤?这附近也有一家小店,吃点东西,暖和一下吧。”
这几天天气很好,明明已经立冬,白天都有十几度,但是到了晚上,风一吹,还真有点冷。
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黄佩华的表情,却能看到他在拼命地点著头。
齐鸣伸出手,黄佩华犹豫了一下,乖巧地把自己的手放在齐鸣的掌心,跟著齐鸣往前走。
“那个时候还真是好玩……”齐鸣在回忆中笑了起来:“你在家里做作业,我在外头玩,到了九十点总是不安心,赶著回来看你是不是有事。其实你怎麽会有事呢?总是在屋子里做作业,从来不到处乱跑。等著我回来了,拉著你一起下楼吃夜宵……我说,工作之前和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兜里都没有几个钱,全拿来填你的肚子了,有时候还找朋友借钱,或者顺手牵羊弄点钱,然後一起去厂里的那个小店,当时还叫饮食店呢……一人一碗蛋炒饭,有的时候是炒粉,加上猪血汤,又辣又酸真他妈的好吃……还记得不?”
齐鸣听到了黄佩华的笑声。“记得。”黄佩华简简单单地回答。他掌心中的那只手,暖了许多。当年也是这麽牵著他的手啊。那时候小手老老实实地呆在在他的手心里,让齐鸣有一种成就感。现在,黄佩华的手跟他的差不多大了,还是很光滑。齐鸣摸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的左手牵著黄佩华的右手,中指的指腹有点茧子。那个时候那只小手的中指指腹,也是这样的茧子啊。
到了小店,两人的手很自然地松开了,就好像十多年前一样。齐鸣点了两份蛋炒饭和两份猪血汤,和黄佩华一起坐在一张小桌子的两端。店子门面不大,四五张桌子,客人却不多,另一张桌子上坐了三四个年轻人,一人一小瓶装的白酒,一边乱策,一边吃著简单却热乎的粉啊面啊猪脚啊鸡爪子啊什麽的,挺欢快。
小店并不算很干净,齐鸣是浑不在意的,黄佩华似乎也不怎麽在意,笑著,嘴角向上勾著,眉眼展开著,笑得很单纯很有味道。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翔宇、工作和车子。东西很快就上来了,黄佩华吃得很香。还跟以前一样,吃得很投入,却也很斯文。齐鸣就是饿死鬼投胎了──话说这麽多年,吃夜宵的习惯从来就没有改过。
只是现在,跟著已经长得这麽大这麽有出息的黄佩华一起吃著东西,那时候的滋味似乎又回来了,食物也似乎变得更加美味。
很高兴很开心。齐鸣不大知道该怎麽形容这种心情。只是,很开心。好像自己又变得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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