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走了出去。
老蔡看着他父亲的背影,然后看着我,脸上有些难堪。
老蔡的膝盖被人砍了一刀,伤口很深。他的膝盖缠着很多层纱布,只是,就算有这么多层纱布,最外面的一层,仍然渗透出了血迹。
“痛吗?”我坐到老蔡的旁边,轻声问道。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记得我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我推开宿舍的门,老蔡坐在他自己的床上,左手拿着吉他,右手正在调音。我记得那天他说的话,他说他想写歌,他想组个乐队。
我记得我大一踢足球的时候跟一个研究生出现了摩擦,那个研究生自恃资格老,欺负我们几个新生。我记得老蔡一拳打到他趴下,最后我们和一帮研究生打了起来,我的肋骨挨了重重一拳,而老蔡的牙也被打掉了,系里给了他通报批评。从那以后,我们都喜欢喊他大哥蔡。
那时候的老蔡是多么的富有理想,富有正义感。
只是时间不动声色的摧残我们的信仰,不知道从哪天起,老蔡已经不再听周杰伦了,他开始听枪花的d cry了。听摇滚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好孩子从来不听摇滚。
我走到病房的窗前,拉开窗帘。我记得那天的下午,阳光从窗口撂进来一片金黄。
我和老荀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我牵着老荀的手,他也牵着我的。
我和老荀紧紧的看着老蔡睡觉,心里的寂寥蔓延成灾。
我知道,老荀是怕我心凉了,所以他才牵着我的手。
夕阳下,点着一根烟,眼圈缓缓上升,我们的身体却在缓缓下沉。
当你放弃了所有,当你放弃了名牌大学的通行证,当你放弃了青春。
你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放弃的,难道你还要放弃你的亲情。
我去给老蔡倒水的时候,我看到桌子上的镇静剂,苯巴比妥,我想起了老荀的家里。
我知道,我永远都不懂老蔡,我也永远不懂老荀。
是的,人与人之间永恒的隔膜,才让爱,显得如此的珍贵。
老蔡住了半个月就出院了,我看到他走在清晨的阳光里,脸上一副稍显疼痛的样子。他父亲给他付清了所有的医药费,然而他,却没有通知父亲便提前出院了。
我知道,他不想花他父亲太多的钱。
我暑假在网吧做兼职,赚了一千块钱,临走的时候,我递给了他手里。
老蔡看着我,眼里有些潮湿。
他是永远都不会哭的人,他跟我都是自尊心强,怕别人同情的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步一步,踩入影影绰绰的晨雾中,慢慢往外走。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回荡着老蔡的脚步声,是如此笃定,却又是那样迷茫。
我从他后面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
“给你!”
我递给他一根烟。
☆、第十五章
我和老荀的关系还是那样不紧不慢,暑假我不回家,便经常跟他一起去学校的体育馆打羽毛球。
老荀羽毛球水平还是不错的,体力也挺好,经常打的我有点招架不住。
每次打到快吃饭的时候,老荀开着车,出去吃几个小菜,有时候我请客,有时候他请客。
坐到车里以后,他总会准时给我扔过来一瓶雪碧。
老荀很喜欢喝雪碧,非常喜欢。
他有时候将灌装的雪碧使劲摇几下,然后朝我笑一笑,扔给我。
在那一刻,我总觉得他像是个小孩,比我还小孩。
我好几次想问他镇静剂的事,但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同时我也很好奇,怎么很少见他老婆。
有一次我跟他开玩笑,“老爸,怎么很少见老妈啊,他在哪里上班啊。”
他被我搞迷糊了,看了我半天,笑了一下,然后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他喝了一口雪碧,“我离婚了。”
“哦,”我轻声的应和。我不想去问为什么,如果他想告诉我,根本不需要我问。
我趁着暑假快结束了,又跑去旭日打工,去的前一天,谢老给我打电话了,他说电脑又坏了。
我跑过去他家,检查了一下,晕死了,这次还是网线松动了,我倒。
他朝我歉意的笑了笑,我也朝他笑了笑。
谢老太孤独了,孤独到一人看射雕英雄传都觉得没意思。每天看射雕,每天都像瑛姑等待周伯通一样,等待是最无能为力的事,并且卑微得不值分文。
我教谢老在网上怎么打升级,他拿个小板凳坐我旁边,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的听着。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放下了鼠标,盯着谢老问道。
“谢老,你不是医生吗,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看着我,笑眯眯的。
“我想问一下,医院里,苯巴比妥这种镇定剂,是很难开出来的吧。”
谢老疑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慢慢的说道:“是啊,很难开出来。怎么了?你有朋友经常吃这种镇静剂?”
我没有立马回答,反问他。“吃这种镇静剂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吃这种镇静剂很容易上瘾,算是和大麻差不多,属于低等毒品。”
“啊?”我吓得嘴巴张的老大了。
谢老笑了笑,“不过不经常吃还是可以的,偶尔有什么精神疾病,特别是抑郁症,吃一颗挺管用的。”
我望着老谢,笑了笑,隐藏我心里的波澜。我心里默默盘算着,到底为了什么,老荀家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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