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过来,“今天吃什么?”
“——”
“我马上到。”
或者“今天不要在家吃了,我一会过来接你。”
也有时,我从街道的冷食店买了现成带过来。
老莫明显地开朗多了。我有时会在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把双手放在他的肩头,帮他做按摩。老莫眼睛盯着电视。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用我的十指在他的肩头细细地注意着轻重地捏,或者是轻轻地敲击他的肩胛。其实,这是我更想做的是:双手环抱了他的身体,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让我的脸贴到他的腮。我从他身后看他刮得铁青的两腮,有不知所措的感觉。他的身体发出某种幽幽的若有若无的气味,我不知道这是他的身体本身所携带的,还是他使用了某种香水,抑或是他所服用的药丸所含有的。我把鼻子悄悄地靠地近一些,再近一些,深吸,然后沉迷。但还是不敢多闻,我怕我的身体会有令我害羞的反应。
老莫常常服用几种全英文说明的药丸。他服药常常是在他的房间里。隔一段时间,国外的某个地址就会给他寄来药品。他解释说这是他委托国外的朋友帮助购买的。我猜这种药一定非常昂贵,他服药时总是心情沉重。服完了的药品包装盒子和说明书他都会很细心地收起来。
我还没有进过他的房间。在我的印象中,个人的房间是一种非常私人的地盘,没有得到邀请随便进入他人的房间是一种非常不合适的行为。老莫还从来没有让我进入他的房间过。
这一日,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正在热议“五一”期间旅行的去处,我也在寻思怎么和老莫度过这个春天的闲日。新进公司的“张果老”从外边走进来。这位“张果老”喜欢对什么事情都进行预测,他的口头禅是“走着瞧。”所以大家就都叫他“张果老”。他径直走到我的桌子边来,弯下腰,在我桌子上轻敲一记,对我挤眉弄眼地说:“你岳父有请。”邻桌的几个同事听到都笑了起来。他所说的我“岳父”其实是公司的副总,姓李。我大学毕业那年,公司需要补充新人,便在一些稍有影响力的大学的新毕业的学生中招聘。李副总正好在我读大学的那个城市出差。他们也在我就读的大学进行了招聘,我也报了名。工作人员初选之后,将选出来的名单送到了李副总的手上,由李副总对这些学生一个一个进行面试。这个城市的几所大学走下来之后,李副总已准备打道回府,不抱希望了,但还是坚持见了名单上的最后一名学生。这个学生就是我。然后他就直接从学校把我的资料带回了公司。而我在从母校拿到毕业证书的第二日便到公司来报道了。进公司报道时,发现竟有相当数目的人知道我的名字,不免诧异。后来才知道,李副总回来后在一个相当级别的会议上对我大加褒扬。许多人因此在等着看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三头六臂的人物,待见到我本人之后相当一部分的人不免又将对我的期待和好奇又收了回去。还好,进公司以来,自己小心,还真做成了几件事。李副总自然更是对我青眼有加,大会小会不吝啬对我称赞和表扬。我深知树大招风,在公司从来都是夹了尾巴做人,在公司上下都一团和气。好事者见李副总老是盯着我不放,明察暗访,最后得出结论:李副总尚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儿。于是,流言里我便升格成李副总的“准女婿”,李副总也升格成了我的“准岳父”。
我站起来,在“张果老”的头上给他一个爆栗,在一办公室探究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我其实不称呼他为“李副总”的。我常常把中间的“副”去掉。不过在这里,为了叙事方便,我们暂时把他称为“老李”。
我进了他的办公室,老李正戴着老花镜,不时从手头的资料上抬起头来,与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进行核对。他端坐在超大豪华的老板桌上办公,显得派头十足。人们习惯上认为上了年纪的人玩电脑会有障碍,要上手玩溜了更是困难。在老李这里,这种说法被证明是错误的。与单位那些新出笼的社会精英们相比,老李的电脑水平高出不可以道理计的距离,相差好几个档次。偶有刚分配的小青年在他的办公室看到老李在键盘上十指如飞,公司开会时他所做的werp那个精美,会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实际上,老李编写的某个工作程序在系统内拿过奖的。
现在。老李正拿着我们科室上个季度的总结报表与公司的大帐在比对。我心里暗叫不好。这样的报表一般都是我自己做好核对无误之后才会上交的。近些天,我一直忙于奔向老莫身边,便偷了懒,吩咐刚进公司的几个小年轻搞定。他们拿给我看时,我也只是粗略的大概翻阅了一下,并未认真复查。难道报表里面出了问题?这可不是玩的。老李的精细在整个公司是出了名的,而且批起人来毫不留情。我惴惴不安地走进来,“李总,你叫我?”
老李的视线从镜框的上方射过来,“这份报表不是你弄的吧?”
我犹豫了一下,“我让小许他们几个做的,我后来也看了。”
“过来看看,这几个数据,明显不对头嘛。”老李很有意见的样子。
我走近来,扫了一眼,无关紧要的几个零碎。当然如果是我自己弄的话,我会注意的。
“他们做的时候,可能没有查到这几个数据。”我帮他们开脱。
“怎么会查不到呢?是根本没去查。这些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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