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结论,不同的态度。不论有多少不同,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在人们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就会想到他,不管之前是否认识他。人们有很多理由,请他帮忙,叫他做着做那。有因为他人好,他总是态度和蔼,面带微笑,有求必应;有因为他身份特殊,他有能力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也有认为他该赎罪的,他做了那样卑贱、肮脏的事,就该做些善事为自己赎罪,免得死后下地狱。当然不管是出于怎样的想法,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很惭愧,我也是其中之一。”
你?我没想到,“教授”不仅仅是个旁观者。
“我有两个难友,是一对亲兄弟,都是政治犯。哥哥是马丁盖斯勒。弟弟沃尔夫还不到二十岁,体弱多病,每到天气寒冷时,就会气管炎发作,咳嗽不止。这次他又发病了,晚上咳嗽时,哥哥马丁怕被巡视的看守发现,就用毯子捂着弟弟的嘴,常常把沃尔夫憋得脸色青紫,喘不上气。他们也不敢来看,只得自己挨着。那天马丁拉着我去找他,说是有事儿,要我帮着引荐。盖斯勒兄弟原本不认识他的。开始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还是带马丁去了。
“原来马丁是希望他帮忙,给沃尔夫搞一些止咳药来。当时他的肺炎还没有完全好,不时咳嗽。看着他虚弱、咳嗽的样子,我有些后悔。但是人已经来了,话已经说了,他已经答应了,毫不含糊地答应了。他马上把自己的药给了我们。我问他:那你呢?他笑着说他可以再去开的。这之后,我一直很不安,但是又想想,也许人们说得对,申克这么在乎他,不会不管他的。他要什么,只要他提出来,都会给他,何况是药?两天后,他主动来找我,有给了我一些药。他说上一次的药只够用两天,这是他新开的,可以用一个星期。当时,我真是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以前,我只是同情他,这种事碰到谁都很不幸,不能怪他。但从那一刻起,我对他的同情变成了尊敬。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不然他怎么可能对那些都不在乎呢?俗话说:人言可畏。在他身上的何止只是流言,他竟然都一个人承担了下来。他心里只有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其他的都无所谓。
“说来惭愧,盖斯勒兄弟俩得到了他的帮助,但是,至少哥哥马丁,当时没有一点感激之情。马丁就是那种认为中国人应该多做善事,来使自己的灵魂获救的人。可是弟弟沃尔夫不一样,沃尔夫一直希望能够认识他,向他当面道谢。那天下着大雨,我跟他约好在厕所见面,沃尔夫一定要去见他,我只得带他去。没想到,这一去竟铸成大错,给所有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下大雨的那天,是我给他开药的第二天。申克带他来看病时,他很紧张,因为怕我不给他药,还是因为申克的羞辱?他在发抖,是因为申克的羞辱。他是人,他没什么特别的,他独自承受了一切痛苦、屈辱、折磨。说他特别,只是你们在为自己开脱,试图使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我已经不想再跟任何人争辩了,我只是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
“见面没出什么事吧?”我问道。
“没有,见面很平静。沃尔夫很喜欢他,他们都很高兴能够认识对方。但是第二天,沃尔夫就死了。”
沃尔夫死了,我并不感到惊讶,联想起前前后后,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不会是这样的,但愿不会。
“第二天下大雪,申克让迪特里希把沃尔夫叫了去。沃尔夫是政治犯,党卫军一般不会像对待犹太人和同性恋一样随意处罚政治犯,所以起初我们并不担心。但是,沃尔夫去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回来,后来有人说听到了枪声,有人企图越狱,在铁丝网边被打死了。我们知道不好,赶紧跑出去。路上遇到申克,他叫我们去收尸。”
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对于那些不便随意处罚的犯人,看守会想尽办法把犯人逼到铁丝网前。铁丝网前五米是禁区,犯人一旦进入,炮楼上的哨兵、营里的看守就可以开枪,将其击毙。
“是我疏忽了,我当时只忙着叫人把沃尔夫的尸体抬回来,却没有注意马丁。当我发现马丁不见时,已经晚了。”
“他不会……”我盯着教授,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我愤怒了,不仅仅是因为马丁,还有我自己。
“马丁带着几个人,找到了他。我赶到的时侯,他们还在对他拳打脚踢。我喝退了他们,但是中国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满脸是血,雪地里也都是血。当时雪下得很大,即便如此,地上还都是红的。”
我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他,仿佛看见他满脸的血,身下的床单成了白色的雪地,也都是血。
是我的错,一切的根源皆因我而起。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人间地狱里,我是唯一了解他,爱护他,珍惜他的人。但当时我竟然没有想一想,他的肺炎已经好了,不应该再咳嗽,可他为什么要装呢?只因为申克的一番话刺激了我,我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还以为申克不会在意的。申克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一清二楚。申克叫人跟踪他,盯他的梢,看他把药给谁。我想申克不在乎他帮助别人,因为绝大多数的人得了他的帮助也不会感激他,但是申克不能容忍他有朋友,申克对他的感情已经发展到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了。申克疯了,申克毫不犹豫地杀了沃尔夫。很奇怪,当我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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