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碗疙瘩汤,到了晚上,倾盆大雨再次降临,甚至淹没了老阎家的院落,如果不是门槛子够高,这水一早就灌进屋里了。
闫宝福下班回来时浇成了落汤鸡,尽管他此时此刻狼狈不堪,却也不难从他的脸上看到幸福的喜悦。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这么个道理了。闫宝福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随后甩了脚上的鞋爬上了炕。闫宝书的身上盖着四方形的小棉被,他正享受着睡意来袭的时刻,突然闫宝福掀开被子,把他那双冰凉的脚丫子塞了进来。
闫宝书顿时精神了,一扭头看到闫宝福笑嘻嘻的说:“咋了,不睡了?”
闫宝书和闫宝福也有很久没这样聊过天了,他转了过身,手托脑袋的笑着说:“哥,还有几天俺嫂子就进门了,到时候你可得加把劲儿啊,我还等着抱我的小侄子呢。”
闫宝福依旧是老样子,再涉及感情问题时脸上一红,“瞎扯啥呢。”
“咋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闫宝书从炕上爬了起来,和闫宝福肩并肩靠着火墙坐着,“哥,这几天我都没时间和唠嗑,俺嫂子的彩礼你最后是咋整的?”
闫宝福叹了口气,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闫宝书说了个详细。家里穷这都是没办法的,可总不能让闫宝福打光棍吧?还是那句老话,人姑娘家能嫁过来那是看重他这个人了,至于彩礼,意思意思就得了。
客套漂亮话谁不会说啊,老丈人家虽然把话说的好听,但闫宝福不能不懂事,最后他是咬着牙关东拼西凑再加上自家有的钱,总算把三十六条腿凑的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大件”吗,闫宝福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每个人活着都有数不尽的坎坷和与困难,但只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事,老天爷总不会对他太苛刻。喜事将近,闫宝书也决定了这几天不能总往陆向北那边跑,他还得帮着闫宝福忙活忙活。一想到这里,闫宝书也没什么睡意了,而是辗转到了小屋,拿起钩针和毛线开始准备给未来嫂子的礼物。
第二天一早,闫宝书用挎包把毛线团之类的都塞装了起来,在吃完早饭后带着闫宝龙就出门了,抵达文工团以后,闫宝龙就老实的跟后台坐着,看着那些演员排练节目,而闫宝书则是一边干活,闲暇之余找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钩会儿东西。
由于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雨,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泥巴,尤其是厂矿大院附近,因为这里是出产煤炭之类的,于是这泥土和煤灰一混和,那结果真是不堪入目。等到了中午,太阳终于舍得从云朵里露出了头,好似要将四面八方无死角的照个通透。闫宝书此时正带着闫宝龙往大造方向走,由于是饭点时间人太多,兄弟两个不得不绕了个远路,也正是因为闫宝书想要图个轻快,他和闫宝龙这才刚绕到楼后头,迎面就撞到了一个熟人。
杜新国和几个完四宁的兄弟正躲在楼后头抽烟,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杜新国也成功的进入了厂矿大院工作。闫宝书和杜新国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就是因为陆向北的关系,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后都没给对方什么好的脸色。
杜新国一甩手扔掉了手里的火柴,烟就衔在嘴角,一副放浪不羁的德行仰头看着天空,“哎……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先回去工作吧。”
“新国,你……没事儿吧?”
杜新国笑道:“操,我能有啥事儿啊。”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临走之前警惕的看了闫宝书兄弟几眼后才举步离开。待楼后头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后,闫宝书在闫宝龙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宝龙,你一个人先到楼头等我,哥有点事儿。”
闫宝龙似乎有点担心,“哥……我能跟……”
闫宝书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去吧,哥没事儿的,在楼头等着我,别乱跑啊。”
闫宝龙只好点头答应了,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这边儿。
在楼后只有闫宝书和杜新国两个人时,杜新国选择先声夺人,“我就猜你会来找我的,不过没想到会这么迟。”
闫宝书笑了笑:“陆向北的情况刚稳定一下,我只是没腾出功夫找你罢了。”
杜新国抽了一口烟,“那正好啊,今儿误打误撞让你碰上了,说吧,你想知道啥?”
“明知故问,我就想知道那天到底是谁对陆向北下的手。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啊,毕竟是你偷偷告诉我的。”
杜新国猛的一拍脑门,“有这回事儿吗?我咋就不记得了。”
闫宝书眯缝着眼睛,“杜新国,你好歹和陆向北称兄道弟那么多年,就算现在不跟着他混了,难道过去的情谊你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杜新国笑了,“你别激我,我知道你后面会说啥。”
杜新国可比陈宏兵聪明多了,既然刚才的话没用,那闫宝书也只能直截了当的问了,“嗯,我不激你,不过你肯定也没忘了过去跟陆向北东跑西颠时建立下的感情吧?不然你不会见到我就让我去找他的,对吗?”
杜新国不可置否,耸了耸一撇嘴说:“随你怎恶说吧,我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至于那天是谁对向北下手的我也没看见,我不止对你这样说,就是前两天来人调查时我也是当着那些人的面这么说的。”
闫宝书猜想大概是辽宁那边和这边的人联手开始调查此事了,“杜新国,其实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干的。”
杜新国噗哧笑了:“那你还问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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