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碴的猎人尽是瓮中捉鳖的得意,气的要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瞪破。
“它是我的,不准你动它。”仅此一念,小狐狸的周身瞬间腾起一片奇异的五彩光华。化身人形的小狐狸一双透着戾气的眼,凛冽如寒风,似要将那满身横肉的混蛋千刀万剐“你伤它一箭,我就要你百倍千倍的还。”
猎人恐他是妖,两腿吓的瘫软,连滚带爬地逃出他的视线。小狐狸纵身要追,想着不将伤他雪狐的那厮挫骨扬灰,扒皮掏心,他就……
这时,看似很不好过的雪狐呜嗷了两声“水,水……”小狐狸的心冷静了,穷寇莫追,救狐狸要紧。它要喝水,这里荒无人烟,前无村后无落的,索性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就着以血代水吧。
那雪狐本没有晕倒,只是跑到后来气空力竭了而已。微睁着眼,看着小狐狸因为担忧它而心急如焚的样子,莫名的挪不开了视线。就那样地看着他,直直地望到了心底,记下了,就再也不能忘了。
小狐狸知道雪狐在看他,想到自己化身人形后一丝未挂的羞耻模样,默默地把与雪狐同色的长发往重要的部位遮了遮,遮了又遮。可恨一阵清风拂面,那点小作为都成了徒劳,反是因为他可爱的动作,让雪狐把他的春光明媚尽收了眼底。
唉!这不是他想见到的啊,小狐狸茫然地眨眨眼,自我安慰着。若是它修炼成了人形,除了相貌和肤色会与自己不同以外,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是无甚差别,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动声色地看着有气无力的雪狐狸,四目电石火花地对视着,面颊溢出一团意义不明的霞红色。他自己看不见,只是觉得好像有谁在用火灼他的脸,越发热的难耐,腾地一下子冒了白烟,谁熟了?
雪狐狸在心里笑笑,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缓缓地爬进小狐狸的怀里,暖暖地蜷成一团,贴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小脑袋,迷迷糊糊地睡下。
得此厚爱,小狐狸木头桩子一样地傻坐在了原地,抬起的一只手原是要抚它洁亮的毛发,快触到时又觉得授受不亲,颤抖地停在了半空。放眼眸光濛濛地望去一方碧蓝穹宇,柳絮残红狼藉漫天,扬扬洒洒地似下了一场如梦似画的小雪。
停在半空的手接住了零落如雪的花瓣,不时念起自己曾经无名无姓,单是被人家小狐狸,小狐狸的叫着,是时候该给自己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未留意说出了声,雪狐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舒服姿势,窝在他的怀中,唔嗷了一句“扶风。”
“扶风?春风拂柳柳扶风的扶风?”小狐狸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眯着眼暗念了许多次“你是让我叫这个名字吗?”雪狐狸点点头,又往扶风的怀里缩了缩。一身绒白的毛发,随着风起起伏伏,像蜂刺似的,蜇的扶风的身子有些痒。心想着让它下去,转念一想又舍不得了,挠着头支支吾吾了许久“你叫什么名字啊?”
“华笙!”
华笙原是雪狐一族的少主,常听见多识广的前辈说起人间是如何如何的热闹。从上元的元宵说到端午的龙舟粽子,再从端午的龙舟粽子谈到中秋的河灯月饼……就算不赶上逢年过节,朝有集市,晚有夜市,形形□□的日子总能被人们过的有滋有味。
不识人间的狐,虽是向往,爹娘却不肯他踏出山里一步。说什么人心险恶,又是贪婪无度,有多少兄弟姊妹下了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等找到它们时早成了人家的身上衣。
华笙虽是害怕被心狠手辣的坏人制成狐裘,但这住了几百年的山已锁不住他的心,假装听从了爹娘的教诲,却趁着夜里偷跑了出去。还没见着人世的繁华美景,就被可恶的猎人盯了上,脚踝中了他一箭,踉跄地被他追了不知几里路,幸是遇见了好心的扶风。若是没有他,怕这世上只剩他一层皮毛。
躲的了死劫,却躲不了爹娘的责罚,扶风抱他回山上时,他差一点就被狐王吊在树上,打个半死,要不是扶风护着他,替他挡着狐王的鞭子,他绝对会变成一直血狐,而不是雪狐。
狐王说不给他点教训,他永远都不会长记性,拎着华笙的脖颈扔去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并告诉族人三天三夜不准他吃饭喝水。这一下可疼坏了扶风,跟在狐王的身后一步一回头地张望那锁着他命里姻缘的小黑屋。
狐王设宴款待扶风,感谢他救了不争气的小儿,问他想要什么恩赐?扶风眨眼看看满席的山珍佳肴,想到还在饿肚子的华笙,心不在焉地指指桌席正中一只很肥的烤鸡,他要那个。
在众狐不懂他意欲何为而面面相觑等他解释时,扶风抱着那只烤鸡已一溜烟跑去了小黑屋“华笙,我给你带了烤鸡,你小心接着点,别让它掉地上了。”扶风点起脚尖,抓鸡的手往窗内探探。
窗外,一片月色如水,凝眸远眺的人影似乘了兰舟,划过缕缕情思无痕。那一夜他在窗内,他在窗外,只记得月中有两个背靠着背的身影,在彼此都不张扬的内心深处依偎成永远。
“做我兄弟,结义金兰好不好?”修炼成人形后的华笙对扶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在他的心里,那朝暮陪伴来的感情仅是手足情谊?三跪九叩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他把说不出口的情憋在了心里,还能怪谁?
“扶风,我要娶妻了,你猜新娘子会是谁?”是谁,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扶风抓住华笙的手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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