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日的早朝只好停在这里。
越明时也打算离开,冰冷锐利的面上毫无表情,忽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今日表现不错,然略输二皇子一筹,过几日到我府里来,我同你好好说清楚。”
越明时点点头,恭敬地作揖道:“承蒙丞相大人关照。”
丞相没有多言,说完便离开了。
紧接着又有不少归顺了姜皇后的大臣过来与他说话,越明时一一回应了,话却极少,一看就是不怎么好相处的模样,眉头也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皱了起来,面上尽是不耐之色。
好不容易等人都散尽了,他才能离开议政殿,起初脚步是极其稳重而平缓的,不过多时,大概是远离了议政殿,他的脚步便快了起来,看上去竟有几分焦急。
不远处是一片桃林,再走一段长路就是瑞泽宫,过去他一直都是挑最偏僻的路走,今日也是一样。
越明时拨开层层叠地的桃枝,来到桃林中间的亭子,一看那里空无一人,眉头蹙得更紧,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然而不过片刻,便露出几分担忧来,往往复复在亭子里踱步,等到他大约数到第三十九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越重黎抖了抖衣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埋怨道:“那些人实在是烦死了,非得揪着我说个不停,真想拿泥土塞住他们的嘴,皇兄,你等了多久?”
越明时沉默片刻,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眸光锐利,越重黎一愣,不禁笑了起来,走过去揽住自家皇兄的肩,温声说道:“皇兄,你担心了是不是?你别担心啊,议政殿附近到处都是侍卫,刺客就是想杀我,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我早就不是小孩了,况且皇兄只比我大两岁,我们都是体格强健的男人,都好不到哪去,自然,也坏不到哪去。”
“下回不用再与他们多费口舌,早些回去,初春还有些凉,早晨让你多穿点你嫌热。”越明时褪下身上的狐裘大氅,摁着弟弟结结实实地裹在他身上,这才脸色稍缓,“穿着,不许脱下。”
越重黎叹了一口气,“真是有一种说法叫,哥哥觉得弟弟冷。”
“不说这个。”越明时和他一路往瑞泽宫的方向走,一边赞赏地说道:“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连丞相大人也在夸奖你。”
“这哪算不错,不就是我们昨夜商议的结果,今天我出了风头,至于剩下的,就由皇兄你明天说了。”越重黎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我们在殿上做成那样,若他们知道我们每次结束,都会约在桃林里一起回去,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若不做成那样,只怕母亲们会觉得我们关系很好。”越明时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以后我们必须把郭吴降下去。”
他对郭吴今日说他弟弟脑子里空无一物的事情耿耿于怀。
越重黎沉吟片刻,笑眯眯地揽着自家皇兄的肩,侧头轻轻撞了撞对方的脑袋,蹭了蹭,心情愉悦:“皇兄真是偏心我。”
“这么大了还像小时那样撒娇。”越明时顺势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坦然承认:“郭吴不过是个无实才的庸臣,母亲要的就是他这张讨人厌的嘴,再怎么也比不上你半分。”
桃林走尽,他们没有走正道,而是拐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径,出去便是一条巷子,一路通往瑞泽宫,这里平常不会有宫人过来,因此他们走了数次,也没有人发现,朝堂上针锋相对的两位皇子,关系如此亲密。
等到巷子也走完,兄弟俩的脚步停下来,越重黎将身上的大氅取下来盖在越明时身上,又低头替他整理好衣裳,望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而后摆摆手,停在了原地。
越明时看了周遭一眼,确定没有什么躲在暗处要干坏事的人,这才勉强放心地走了出去。
他们一向如此,未免引起怀疑,总是一人先,一人后地离开,今日是他,明日是他,为了伪装一副兄弟不和的模样,可谓是煞费苦心。越重黎望着皇兄的背影,看着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悠闲地往外走。
他是想赶紧回去的,谁知眼看就要走到瑞泽宫,忽然瞥见了鬼鬼祟祟的九公主信悦。
信悦望见他,抿着唇躬身行礼,而后一个侍卫匆匆从一侧跑来握住她的手。
越重黎别开头装作没看见,心里笑了一声,怎么每一回都被他看见信悦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跑到瑞泽宫附近来。
这男的也太不中用了。
他倒真的不打算揭发信悦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想和皇兄聊一聊这些事,谁知道他回了瑞泽宫,原本早该回来的越明时却没了踪影。
☆、004
越重黎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皇兄回了瑞泽宫,又被姜皇后请了过去。
以往他们下朝回了瑞泽宫,总是在中殿见了一面,确认对方相安无事,这才各自离去,等到傍晚时分才私下换了侍人的服饰轮着时间去彼此的寝宫里。
这天日暮西下,越重黎望着天边绯红的火烧云,总觉姜皇后将皇兄请过去大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姜皇后性情冷淡,又忙心权势,因此与越明时的关系算不上亲近,每回与他见面,多数是为了说一些如何对皇位有利的事情。
越重黎端坐在椅上思量片刻,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姜皇后上一次因为关心皇兄与他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一声,他与皇兄倒是同病相怜,姜皇后重权,而他的母亲鸢叶夫人则更重情,不过这个情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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