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男子转过身。
“我说过,我不是南海药人,如此血,你还要用来炼药幺?”
男子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尾声 红衣花落白(完)
冷清尘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姿态随意地抱着胸靠在门上的花落白。
眸光略微停滞,随即恢复,冷清尘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那笑容懒散的男子,目色晦暗,隐隐透着几分危险。
“唉唉!护法大人,不要这样看着我嘛,人家会害怕的!”
秀美的桃花眼无辜地眨了眨,男子配合地作出了一副惊惧的表情,不过转眼间,那张脸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好啦,右护法,不要那幺紧张,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不过是受教主之托来寻你,顺道看了场好戏罢了!不过……护法果然好手段,倒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啊……”
男子弯着眉眼,语气恭维,只是和那张艳丽的脸上戏谑的表情不太搭调。
微垂下眸子,敛起视线,不欲再理会那人,男子衣袍轻拂,面色平静地迈开脚步便要绕过那一脸艳色的男子。
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被耳畔传来的一道嗓音止住了脚步。
那声音低沉而沉闷,和那人平常略带江南口音的侬声软调截然不同。
“你是谁,有如何手段,我都不在意,但若你的目标是教主……”
听闻此言,男子下意识地抬眼看去。
却骤然对上了一双阴鸷狠戾的眸子。
那人艳丽的面孔微侧,秀美的桃花眼斜挑,只是那眼角扬起的弧度,却不若往日那般fēng_liú轻佻,却是锐利如刀,隐隐透着一股喋血的残忍与疯狂。
“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话语间的凶残和阴冷,几让闻者心颤。
心头一跳,清冷的眸子不受控制地剧烈一缩,脑海中骤然涌入了一大波混乱的画面。
恍惚间,眼前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
如火似血,妖娆潋滟。
红色的长衫交替着墨色的衣袍,白皙的脸上混杂的不知是谁的血。
血色的桃花眼里,滴下的是血色的泪,流露出的恨意彻骨喋血。
徒手抓着白刃,便要向他斩来。
却是被另一人架住了刀锋,摇了摇头,沉痛地看着他怀里没有生气的容颜。
发出一声泣血的嘶吼,赤眸缱绻,那人褪下红衫,裹住了那一身黑袍的男人,眷恋地放到另一人怀中,转过身却是鼓动衣袍,不管不顾冲进了战圈。
血雨漫天,将那人一身业火的战袍染得越发浓艳,容颜绝色,却如修罗饮血。
最后的画面,是那人万剑穿心,被钉在无极门前——
唯有血色,再辨不出其他。
即便淡漠如男子,想起那副画面,也是不由地心头惊悸。
原来花落白竟是那人……只是未着红衣,他竟未认得出来。
不知为何,对那最后一战的印象,他总是有些模糊,也是遇到男人之后,脑海中才会不时涌现出一些画面。刚那一瞬间,花落白的眼神让他印象太为深刻,这才唤醒了他关于花落白的种种记忆。想起了那人在男人身死后疯狂的举动,想起了他为给男人报仇而殒命,想起了,那裹着墨色的如血长袍。
若是那时他还不懂,此刻,他却明白了这人的感情。
那样深刻而浓烈,绝望而疯狂。
想必此人是爱着玄墨的罢。
却从来不说,也不表现出来,只在暗处默默守望那人,观察着靠近那人的一切。
盯着花落白阴寒的眸子,男子的表情逐渐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淡然。
那般强烈的感情,他从来不懂。
哪怕对待小师弟时,他愿意疼着宠着,却也只是觉得他较旁人亲近些,提及爱意,怕也是从未有过的。玄墨曾经说爱他,这人又对玄墨如此疯狂,连那一贯严肃的苍木对玄墨似乎也是不同的……
收回视线,男子毫无触动一般,继续踱步向前。
……只是那又如何,他从来不懂情爱,也从未有过动情的念头,这些与他又有何干?
目视前方,男子的眼神越发冰冷。
他本非局中人,只是错入局中,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万种纠缠都与他毫无干系,他要做的,不过是弥补心中亏欠。
仅此而已。
从后院走出红楼,刚行了两步,便看到街角伫着的那个玄黑的身影。
梧桐高树下,那人黑衣黑袍,长发如墨。
见到他,那人乌黑的眸子一亮,甩开衣袍大步地朝他走了过来。
“二哥!”
走到他面前的那人,伸手便攥住了他的袖袍。
那人拉着他的袍子,微微曲起脖颈,朝向他的面上是一片低眉顺目的讨好。
“二哥……我知道错了,是我没有多为你考虑,我不该乱发脾气,苍木大哥已经教训我了,你别生我的气啦!”
初见男人时,难得开朗了几分的心绪,却在听到那人口中吐出旁人的名字时,蓦地沉寂了下来。
“嗯……大哥还说,以二哥现在的年岁,应当……需求满大的……”
避开男子的眼,男人目光闪烁,眼睫不自然地眨了眨。
“……我并不是觉得青楼女子不好,只是……烟花之地毕竟不太……干净……”斟酌了一下用词,男人抬头对上了男子细长的双眸,乌黑的眸子里一片真挚,“若是二哥真有需要的话,回到教中,我便让人给二哥寻一些干净的丫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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