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杯盘碗碟声顿时停了,陆娜面无血色的低着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别说吃东西了,仿佛就连喘气都怕勾起她爸目光似的,余光偷偷扫见他气得发抖的手,那两颊肌肉一紧如同阎罗般可怖。
电话离手砸上桌子发出咔咔哀鸣,惊得浑身一颤,她着急向她妈妈求助,却发现她妈妈倒比她更像做贼心虚,不由得疑惑慌乱。
陆元克怒瞪她一眼,没有先问她反而直直看向她妈,森冷的语气中满是怒火:“是谁教她的?”
丁彤霎那间骇的眼睛都瞪圆了,全然顾不得贵妇仪态,上前抓住丈夫的手辩解道:“不是我,你别这么看着我…”
“呵…”他冷哼一声,扬起下巴狠狠道:“不是你?你当年用过的手段教给我女儿,然后用在我身上的脏玩意又用到我儿子身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用不腻啊?”
“不是我啊,真的…你怎么不信!我…我怎么会教她这种东西?”丁彤急得扯过陆娜,“你快说啊,不是我教你的!”
陆娜被她这癫狂样吓呆了,哪里还管得上把她二哥供出来,呐呐:“妈…你这是怎么了啊?我爸这是什么意思?你…给他下过药?这怎么可能…爸爸,你胡说!”
一时间连照进屋子里的阳光都暗藏着支离破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丁彤竟已无法思考,只想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保全自己那一点点的尊严,这些年费尽心机的经营才有现在的安稳度日,怎么能把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平衡打破,她不甘心。
反手重重给了女儿一巴掌,色厉内荏的挤着眼睛示意:“还不快认错!”
陆娜挣扎尖叫着被打偏过了头,俄顷不可思议一般捂着半张脸看她,眼眶红了:“你是我妈,怎么帮着别人不帮我?我有什么错!我教训他是应该的,他们母子才是小三和野种!你怕什么?哼…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和爸爸一直分房睡…原来你也做过下药…”
“闭嘴!”丁彤狼狈得鬓发微散,看了居高临下的陆元克一眼,他站起来面带讽刺的走开了,捂住女儿的嘴近乎哀求:“你别说了,娜娜,别说了。”
陆娜扒开她手甩到一边,年轻富有活力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溢满了怜悯和仇恨:“妈…你真可悲。”
头顶的老式挂钟‘铛铛’敲响,铜摆的破空之音传入脑髓,警醒世人作恶终有报应。
丁彤近年来养尊处优,略微发福的身体似门前梧桐之落叶般瑟瑟打颤,颓然盯着地上的一块金边白砖,抽泣苦笑,心道:傻女儿,那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来的?你‘爸爸’自始至终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
不过没关系。
她挽起发抹掉脸颊上的泪水,一笑雍容大方:我始终都是陆夫人,我才是陆夫人。
第45章 撒谎
叶真踌躇了一整天,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讲搬出去住的事才好。
他们母子才刚相聚,自然是舍不得分开的,况且他也还没准备好要出柜,若直说是住到贺骁哥哥家去,已经不是小时候窜门子撒欢的年纪了,两个大男人非要住在一起未免也太奇怪了,怕叶明柔会怀疑。
她抑郁症刚刚有所好转,叶真连平日在陆家受的气都不敢说给她知道,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万一再刺激到了她,发起病来就追悔莫及了。
傍晚时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来自‘贺骁’的电话,垫着手臂苦恼的趴在办公桌上,一边有气无力的:“喂,我马上下来。”一边心不在焉的想着:可是我其实…也好想和你住在一起的,‘偷师’学的啤酒焖肉还没烧给你尝尝呢…
陈副总今天来收拾完东西就和大家道了别,为这事叶真着实愧疚万分,特意追上去想道个歉的,陈副总却直言不是他的过错,不必介怀。况且…他皱起一张褶子老脸笑得意味深长,眼中有几分感激的意味:“小陆总,托你的福,已经找好下家了。”
彼时叶真没听明白,后来在鸿雁科技的年会上看见了他才了然。
从昨夜便开始了的秋雨淅淅沥沥,细如牛毛一般的雨点斜斜的从灰沉天际坠下来,瞬息淹没在了城市的喧嚣里,竟没留下一点声响似的。
陈副总走后写字楼里越发笼罩着一丝腐朽颓败的气息,这淫雨霏霏,迷迷蒙蒙的惹得人没了脾气,陆娜没来,陈副总也辞职了,员工们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一出公司大门水汽扑面而来,好不阴冷。
急匆匆走过的两个女孩裹紧了风衣,不无羡慕的将目光流连在门口这辆日日来接小陆总下班的车上,窃窃私语:“对啊…就是个男人…我还看见过他牵小陆总的手呢…”
贺骁微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方向盘,他刚去完市医院回来,见了一双姐弟,姐姐是小山坳里的村头状元,像传奇故事里一样优秀的女孩四处兼职,终于大学毕业,然而却没有传奇人物的苦尽甘来。
为了治疗多发性骨髓瘤的弟弟,她被父母逼迫在风月场所赚高工资,前些天弟弟病危急需手术,她经人介绍接了一宗‘脏活’。
钱拿到了,手术完的弟弟进了icu病房,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父母放下了心,而她的身影也留在了鸿雁科技的摄像头底下。
叶真出门没带伞,下班穿着件黑色的薄毛衣便蒙头往贺骁车上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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