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屋檐深处的暗卫纷纷捂脸——堂堂九五之尊,大庭广众的,怎么能这么瞎人眼呢!
走出巷子人便越来越多,陈乂也没有松开,只用宽大的袖口遮住,把人往身边带了带,抄了路边寂静处慢慢向宫门的方向走。靳雨青也有些莫名其妙,他虽然是对陈乂有点那个意思,可低头一看两人紧攥着的双手,也觉得这进展似乎太奇怪了些。
便忍不住问系统:刚才我没听见的那句,是什么?
系统将当时的录音回放,脑海深处悠悠扬扬地传来陈乂低沉磁性的声音,似在耳边,又似在心内。他说:“若是陛下对臣有意,那便点点头吧。”
靳雨青:“……”
所以他当时不过是一时分神,就这么被迫向人告白了?
第8章 龙榻上的将军8
这等天大的八卦哪能被人放过,更何况还是皇家的,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秘密:当今皇帝向宣武侯府的小侯爷示爱了。
宫中虽私下里嗑着瓜子闲扯淡,但明面上却无人敢提,以至于等靳雨青辗转听到了这个消息,已经什么都来不及做了,就连陈乂也莫名消失了两天。
当月月底,一队由陵州途径许南山的镖队惨遭伏击,全数覆灭,镖队所护卫的十二箱御贡之物也尽数被掠。
劫镖之人是许南山的一群悍匪,占山为王数年,常常劫打过路商队镖局,甚至强占道路,讹诈买路财,临城百姓苦不堪言。只因这群山匪自恃强悍且行踪隐匿,两城官兵数次合围都未能成功消灭。
若不是今次劫了皇家的东西,兴许还能逍遥数年。
皇帝闻之大怒,当即命人调兵围剿。
陈乂神色灼然地首发出列,自荐前去。
靳雨青先有不放心,瞥到殿下对方坚毅不改的眼神时,也只好应允。
入夜,靳雨青正在殿内读书,烛光微微摇晃几许,身后很快多出一人来,捡起落在榻边的衣物,披在他的肩头,又转身将旁边的烛心挑亮了一些。
“这几日去哪了?还以为你是被城中的流言吓怕了,不敢来见朕了呢。”靳雨青也未抬头,翻动着书页,轻嘲两声。
陈乂也笑:“流言有何俱,臣最近还学了一首曲儿,陛下想听吗?”
这时候兴起来的曲能是什么好物,无非是艳歌荤曲、八卦裙边,靳雨青摇头笑了笑,在书册读到的地方小小折了个印记,忽然手腕一翻,抬手便往床前的人影处掷去。眼见一道阴影从榻中飞出,陈乂迅速回身后撤,覆手欲夺,却没料烛影恍惚之下竟然抓了空,被书本稳准地砸进了心窝。
陈乂捡起书看了看封题,是本志怪故事,抬首奉承道:“陛下这招倒是妙极。”
“过奖。”靳雨青点点头,朝对方勾勾手,“你靠近些。”
陈乂眯着笑,缓缓走过去,被皇帝拉坐在榻边。
靳雨青也没声招呼,突然扑上去扒了他的前襟,一手撩开床帏借了明亮的烛光,看见他前胸几条鲜红的印子,有的已经化青紫了。
怪不得,刚才自己也没使多大劲,却听他闷哼了一声,果然不对劲!
“谁打的?”靳雨青促然皱眉,抬头问道。
陈乂回手遮住,笑说:“没什么,不过是臣父教训了臣两下。”
这哪是两下,分明是很多下,靳雨青仗着对方不敢反抗自己,直接连他中衣一同扯掉,发现后背也有不少伤痕。顿时生出大把的心疼来,这么狠,可真是亲爹。
“侯爷打你干什么?”靳雨青道,“要是因为那些荒唐的流言,那都是朕不好。”
陈乂静默了一会,说:“之前是父亲应下的亲事,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臣擅作主张去跟文成侯赔罪退亲,才挨了父亲这一通教训。更何况……陛下本就没错,错的是臣下过于胆大妄为。”
靳雨青趴在床沿,也不说话了。
半晌,烛火一跳,皇帝率先挪开了话题,“许南山剿匪,你非去不可?”
陈乂道:“许南山是通都宁港与陵州的必经之地,商贾重道,不可不顾,更不可小看。此山前有丰定后有陵州,俱是丰饶之地,百姓富足兵力强盛,却也奈何不了这群悍匪,可见其威势,如此数年更是早已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一是为百姓,二是为陛下——此匪不得不除。”
靳雨青:“即便如此,也不一定非要你去。”
“陛下,如今朝中将将安稳,平西案也刚平定不久。”陈乂说,“众将心有余悸,难免有不诚者,各司军马都调动不得。宣武军日日训练不怠,也有富足兵力可以调往许南山,没有比臣领兵更方便的了。若是陛下不放心,大可遣派监军督促。”
“我不是……”不是不放心你领兵,是怕你有危险啊。
陈乂弯弯嘴角:“陛下安心,臣定当剿清许南山,让陛下绝无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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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乂便领兵出城,靳雨青立于城墙远远望了几许,直望到军马的队伍缩成了一条黑线,才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书鱼小步跟上,可怜陛下刚刚有所慰藉,心上人儿就跑去干仗了,便也难过地低泣宽慰道:“陛下且放宽了心,陈将军武功高超,自会毫发无损地回宫来的。”
靳雨青看他哭的格外伤心,遂拍了拍书鱼的肩膀,摇头离去。
书鱼遭这一拍,却觉得皇帝更可怜了。
此去许南山少说也要七八日,靳雨青白日上朝处理政务,下午便微服出宫。说是体察民情,实际上是太憋闷了想出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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