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明月。
那眼神有些伤感,还有点别的什么。
“表哥,我又没想你讨生辰礼物,你怎发这感慨?”施子停下手里关窗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
“阴历七月十五俗称‘鬼节’。这一天,凡间的阴气很重,凡妖人鬼怪都极爱在这一天收集日月精华,而且如今世道也不太平,频添许多冤魂,它们经常扰乱凡间世人,我……怕你有什么闪失。”
“我挺好的,这世上虽不太平,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
“胡说,你怎么解释今天的事,若不是白公子赶来的及时,怕是就让那蜈蚣精趁乱取了性命。平日的妖魔都这么肆无忌惮,恐怕阴历七月十五那一日更有一番折腾了……咦,你现在还这么怕冷么?”
施子讪笑着,擦干手。“是啊,老毛病手脚一到晚上就冰冷的,非得拿热水泡一泡。”
他说着,叼着发带的一头,胡乱拿它绑了松散的头发,捋顺了袍子。
踢了鞋子,上了榻。
手肘碰了碰柳鎏,让他往里躺一点,横一眼,“把鞋脱了。”
柳鎏倾着身子,搁了酒壶,脱了靴履,抱脚低头乖乖的解着缠在足上的白袜,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低吟了一下说,“我到时候再给你开个方子吧,补血冲阳。我这回在崂山上特意问了师傅,他说你阴历七月十五生,体内阴气比较重,如又有手脚发寒的状况,若不是身子虚贫血的话,说不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阴子’。”
施子撩起一旁的被褥盖在身上,坐在榻上,好奇地偏头问,“阴子?那是什么?”
“就是带着月之精华而生的人,阴气比较重,而且还能看到许多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冤魂……”柳鎏的声音突然低了,像是极神秘地说,“如今许多练武之人修习至阳至刚的绝世武功,就喜欢你这种,来阴阳双修,调和功力。”
“你胡说些什么!”
“可惜若是让他们知道‘阴子’是个男儿身,不知该多痛惜。”
“我揍你了。”
柳鎏狂笑着,护着酒躲着他的挥过来的拳,眼神里有着一丝忧虑,“问你个正经儿事,白天晚上的,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
“真的没?”
“除了那蜈蚣精,真没瞧见别的了。”
柳鎏浑身一软,放松了下来,像是除去了心头的一块大石,“那就好。”
神色恢复了正常,温柔的望着他,将被褥给他捻好,“对了,你不要与那白公子走得太近。”
“为何?”
柳鎏眉宇蹙着,有些不耐,“我说,你听着就是了,别问这么多。”
施子眯着眼,望着他。
柳鎏眼神左闪右躲,拎着一壶酒便灌了下来,道士袍上被浸湿了,浓香的气味弥漫了出来。
“去了一趟崂山,修道不怎么样道和别人一样成了酒鬼。”施子夺了他的酒,柳鎏抱着腿,别扭的撇头望着窗外,可窗户早就紧闭了,啥也没得看。
“别忙着躲啊,你说,为什么不能与他走得太近?”施子嗅了嗅酒,喝了一口,被呛得咳了好几声,这酒……忒……冲且辣。
忙将酒又递还了他。
可那酒气还一个劲儿的往喉咙上冲,真难受,肺都快咳出来了。
柳鎏忙拍着他的背,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着嘴,怔怔的望着……
从没凑得这么近,
月色迷人,如水般的月辉映射在施子的脸上,竟有着说不出的恍惚与朦胧,心里有一处也软了,柳鎏望着,眼也醉迷了。
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说就算了。”施子忍着咳,突然用袖子拍了一下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你一个人偷着喝酒,酒味儿这么香浓,万一被他们闻到了会说我无待客之道,我也给他们热一壶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
“送酒去。”
“回来回来,才让你不要和他们走太近,这么晚……你……”
柳鎏探着身子,抓紧他的手,用力往回扯着,“祖宗,我说我说实话,你别招惹他们。”
施子立马回头,一双眼在朦胧的灯光下,忒有神。
“白公子是个不简单的人,那叫青什么……”
“青梓。”
“对……欸,你别打岔啊,青梓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那个“人”字,咬字特别重且清晰。
“为什么这么说?”
“白公子的修行很怪,不像是名门正派,治妖的手法可却很高明,符也画得精妙,还能用千年朱砂这么名贵且难寻的东西画在咱们这破门上,他究竟打什么主意,让人很难猜得透。”
“他是让我在门边捡到的,那时候受了伤,我留他在宅里的。”施子补充着,一副你莫错怪了好人的表情。
“这世上能伤他的人,不多。如果真有此人,若是追杀了过来,我们谁也逃不掉,况且他身上的味儿,说不准……有仙气还有点妖……”
“妖,你是说……百年……”
“青梓是上了百年的妖,那味儿我一闻便知道,所以叫你离他们远一些。白公子与他呆久了,或许身上也沾了一些也说不定,不过人也好仙也好与妖道混在一起,总不是好的。”
“青梓虽然惹事了一点,不过待我极好的,心肠也不坏。”
“你年纪还小,经历得太少,有些事非曲折还不懂的。”
“胡说,我已经快十七了。”施子来了气,挺直了背,窗户吹来点风,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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