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看到俞浩投来疑惑的目光,张志敏随即笑了,道,“是这样,我同事说最近有一个儿童剧在上演——是新加坡的经典儿童剧,本来是想带家里小孩去看,可是他老婆单位组了团,趁着孩子放寒假带孩子去三亚旅游了,就剩下三张票留他一老大爷们儿。我想想就拿了,正好带国春去看,你觉得呢?”
俞浩没有觉得怎么样。他想了想,问,“多少钱?”
“咳!什么钱不钱的。”张志敏不以为意地笑,可看俞浩神情挺认真,便说,“不贵,打了折的。前排的票一张才六十,比电影票还便宜。”
小国春住到小区里一时跟小区单位里的小朋友玩不到一块儿去,加上身体的缘故,基本上都窝在家里面,能带他去看个儿童剧也不错——俞浩自己都没进过剧院。尽管刚从银行回来,但俞浩身上还是有一些钱,想到这里,他问,“那你把票带来了吗?啊,我正好还有两百在这儿……”
“阿浩。”张志敏看他掏钱包,不由得皱起了眉。
俞浩愣了愣,抬起头看他。
张志敏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对不对?”
拿钱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晌,俞浩收起了钱包,无声地吁了口气,看着放在旁边的那把湿嗒嗒的坏掉的雨伞,低声说,“你让我想一想。”
“阿浩,我知道你现在家里还困难,不过这都会过去的。”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而且,这种时候,找个人一起渡过不是很不错吗?你看,我们以前也处得不错,我现在虽然还没有买房子,但是过段时间单位也能安排下来了,到时候安稳下来……”
“你先不要说了。”俞浩听到那两个字,心里发堵,突然默默地打断了他。
张志敏神色一敛,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握得紧紧的。
明明空气里湿度那么大,俞浩还是觉得整张脸都在发干,绷得很难受。他摸了一把发紧的额头,重复道,“你让我想一想。”
张志敏离开的时候,又一次提到了儿童剧的事情,他说话的神情十分郑重,让俞浩险些忽略了邀请的内容。
安稳是俞浩一直都很期盼听到又很害怕听到的词。等到他一个人坐在店里对着报纸发呆时,想起自己刚刚说想要考虑,不禁自嘲地摇头。他当时怎么会一点儿也不担心张志敏说出反驳的话?类似于,“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要想到什么时候?”
思及此,俞浩反倒是有些后怕了,幸好当时他没有说出那样的话语。
这样的话张志敏是不说的,俞浩的印象中,他挺顾虑别人的感受。不像牟云笙,如果是牟云笙,肯定劈头就是那一句了。
俞浩想,牟云笙到底是牟云笙,他说不行的时候,就是真的不行。
他离开以后就再没有消息。上个星期,俞浩去接收容教育结束的杰瑞,对方还笑嘻嘻地问起牟云笙怎么样了,单钰博怎么样了。俞浩告诉他单钰博回了上海,牟云笙也在两个月前回了新加坡,他不知道这个怎么样也不知道那个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其实这才是俞浩当时的原话。
好像是一个跟他再没有关系的世界,尽管俞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这么没有征兆就想起牟云笙来了。
雨到快七点时才彻底停下来,道路湿漉漉的,俞浩跟马小梅一起把店门口的积水扫进排水口里,把扫帚拿回去放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他狐疑着接起来,那头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显得有些沮丧,“喂?俞叔叔。”
俞浩懵了一下,很快就分辨出是谁,“薇薇?怎么啦?”
“俞叔叔,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小女孩满是委屈,“打他们的电话都没人接。俞叔叔……”
“你先别急。”俞浩生怕她哭,急忙哄劝,柔声问,“你现在在哪里?在外面吗?”他听到那头很吵,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牟婷薇吸了吸鼻子,说,“我在少年宫门口。爸爸早上说他会来接我的,可是没有看到他……俞叔叔,其他同学都回去了,老师也回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家,我没有钱坐公交车……”
自从下雨,外面的天空就没有亮起来过,现在入了夜更暗了。俞浩想了想,用安慰的语气问,“你现在在少年宫门口对不对?具体在哪里?”
“在文具店的公用电话这里。这个奶奶让我先打电话。”小女孩说话还是挺有条理的。
俞浩回到厨房里拿挂在门后面的钥匙,叮嘱道,“你就在那儿不要走,叔叔现在过去接你。不要乱走,就在那个文具店里,知道吗?”
牟婷薇好像松了一口气,肯定地应着,“嗯!知道了。”
吴记距离少年宫并不远,虽然往常这个时候还是下班高峰期,但好在是周末,又才下过雨,俞浩开电动车不用十分钟就抵达少年宫门口了。
他在文具店门口张望了一阵也没见到人,连忙把车停在店门口,往里头走。
刚踏进门就听到里头飘来了动听的乐曲声,入内一看,竟然是牟婷薇坐在柜台后面的高凳子吹奏双簧管。
柜外里外分别坐着一位老奶奶和一个中年男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见状俞浩一时就没有发出声音,站在门口一个货架旁边等着。
她吹的应该是一首田园曲子,听起来柔和清丽,虽然略显生疏,却很动听。
等牟婷薇吹完了那首曲子,两位听众都微笑着鼓起掌,夸她聪明伶俐,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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