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着道:“好啦,娘儿们坐着聊天,谁要你立规矩?皇后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捧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又轻叹道:“你们是不知道,哀家这个儿子,从小便是这般牛心左性的脾气,他拿定了的主意,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众人听她口气松动,心头皆是一喜,立刻就有人道:“可皇上最是孝顺,若是太后开口劝他……”
太后放下茶盏道:“劝他什么?那个苏伍的事么?”她目光从说话的人起,在众人身上缓缓转了一圈,最后垂下来看着自己的指尖,轻声细语地道:“那苏伍如今是皇帝的逆鳞,哀家可不敢劝。况且……哀家一个妇道人家,治国安邦的大道理是不懂的,只盼着儿子安康喜乐罢了,皇帝高兴,那便比什么都好。”说罢转头看着皇后道:“你别怪哀家这老太婆偏心,只顾着自己儿子,连亲孙儿的教养都不放在心上了。”
皇后连忙道:“母后说得哪里话?就是平民百姓人家,如何教养儿子也是父亲说了算,何时轮到内宅妇人插嘴?何况苏先生臣妾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气质清华,礼数周全之人。臣妾相信皇上的眼光定然不会错的。”
她顿了顿,又对一众已经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的命妇们叹道:“众位想必也是知道的,皇上勤政,极少涉足后宫。登基三年多侍奉在侧的也仍然只有我们姐妹三人。只是我们资质鲁钝,无法为皇上宽怀解忧,本宫也常自惴惴不安。所幸如今有了苏先生,文武双全不说,更难得的是品性脾气合了皇上的意,有他陪伴圣驾,本宫倒是安心不少。”说到这转过目光看向一直缩肩低头坐在那连大气都没喘过一声儿的端贤二妃道:“两位姐姐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两位听皇后突然问她们话,皆是吓了一跳,一时间竟都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还是贤妃素日稍微伶俐些,愣了一会儿声细若蚊地回道:“自是……自是全凭母后和皇后做主,臣妾们什么都不懂的……”
端妃这才结结巴巴地跟了一句:“全凭、全凭母后和皇后做主……”
话说到这步,众人如何还不明白,太后这哪里是要合后宫之力收拾苏伍,分明是合后宫之力表明态度,堵她们的嘴来了。
“好啦,咱们难得聚在一处热闹热闹,老说他们男人家的事做什么?”片刻之后太后笑着打破沉默凝滞的尴尬氛围,“小梨,去吩咐御膳房,哀家今日要留夫人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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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中夫人们这顿饭吃得貌合神离,食不甘味就不必提了。那边厢养居殿的晚膳却是难得的热闹。内廷司送来两坛桂花酿,不敢明说是为苏先生庆祝,只说到这个秋天刚好已窖藏了五年,进献给皇上尝尝。
酒是好酒,封泥一开便是满殿桂花香,更兼入口绵柔,回甘悠长,梅长苏一来答应了萧景琰要陪他尽兴,二来自己赢了赌约其实也甚是欢喜,三来难得能与蒙大哥举杯共饮,席间又有萧玓和飞流两个吵嚷笑闹,他便也不禁放松下来,把礼数顾虑都抛到一边,酒到杯干地喝开了。
那桂花酒虽然入口清甜,但后劲颇大,待到蒙挚和庭生起身告退,抱着早已睡熟的萧玓离开时,梅长苏已有些站不稳了。强自挣扎着送了他们出去,又摇摇晃晃地要去看酒量奇差一杯即倒,几乎是跟萧玓同时睡着的飞流,萧景琰赶紧拉住道:“早叫人扶他回房啦。你且歇着吧,这些事还用你操心?”说罢半拖半抱地将他扶进寝殿,放在床上。
梅长苏迷迷糊糊地任他替自己宽了外袍,忽然皱起眉头问道:“你的算经抄完了没有?”
萧景琰没料到他喝醉了还在记挂此事,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答道:“抄完了,先生现在要检查吗?”
梅长苏摇头道:“不必,你又不会撒谎。”
萧景琰失笑,拉过锦被搭在他身上道:“多谢先生夸奖。”
说罢俯身在他因薄醉而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正想叫他安心睡吧,谁知梅长苏抬起一条胳膊勾住他脖子,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我累了,你不许折腾我……今晚只能……一次……”
萧景琰定住不动了,片刻后眨眨眼睛,极干脆地点头应道:“好。”
圣天子金口玉言,说一次果然就是一次。只不过由于这一次和上一次之间间隔时间过长,所以格外地耗时耗力,以至于本来就累了的苏先生第二天睡得格外地沉,直到被高湛低声细气而又锲而不舍地唤醒时才发现天色已明,而枕边空空,萧景琰想是早已上朝去了。
“苏先生,苏先生。”
因为宿醉而昏昏沉沉头痛胸闷的梅长苏还在发怔,帐外高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想到若非有要紧事,高湛绝不会来扰他睡觉,梅长苏瞌睡立刻醒了大半,赶紧坐起身来撩开帐子道:“公公何事?”
高湛脸上难得的带了些惶急之色,低声道:“先生快起吧,太后要驾临养居殿,已经在路上了。”
第49章
骤然听闻太后驾临,梅长苏吃了一惊,赤足跳下地来,催促道:“快快,帮我梳洗。”
高湛答应一声,扬声唤人,早在殿外候着的几个宫人捧着面盆巾栉等物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地帮他梳洗穿戴。
梅长苏刚才起得急了,脑袋越发痛得嗡嗡乱响,一边心念电转地思索静姨掐着景琰上朝的时候突然过来所为何事,一边后悔不该贪杯误事,明知道她昨日召了那许多命妇入宫定然和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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