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虽然年纪不大,可她起初是要给宫季扬做通房丫头的,这些事早有婆子教过她。宫季扬喜欢柳易,她那日瞧得明白,可柳易喜不喜欢宫季扬,她却说不准。
万一是将军强迫先生做那事的呢?她满心忧虑,自以为偷瞄柳易做得足够隐蔽,却没想到柳易全都看在眼里,只是知道她好心为自己担心,这才没多说什么。
她想着中午给柳易炖点汤补补,正在心里盘算着菜色如何搭配,却听见有人敲门。
余墨白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笑着朝她点点头,道:“我给柳先生送些点心来。”
“余军师。”杭杭乖巧地福了一福,回头去看柳易,见他神色无异,这才将余墨白请进屋来,“进来坐吧,我恰好要去准备午饭了,您和先生慢慢聊。”
她将自己做了一半的女红收起来,替他们掩上门出去了。余墨白将食盒放在小几上,视线扫过被子下露出的小半截铁链,这才在椅子上坐下。
“柳先生。”
“余军师。”柳易笑了笑,“找我有什么事吗?”
斗篷上的毛领遮住了余墨白小半张脸,更显得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稚气未脱,可他露出一点与这份稚气不相称的笑意来,又凭空多了些难以言喻的违和。
他盯着柳易的脸看了一阵,了然道:“原来柳先生生得如此白皙俊美,先前真是被易容遮挡了不少风华,想来将军也是已经看过的了?”
柳易没理会他的明知故问。虽然失了武功,可光论唬人的劲头和技巧,他胜过余墨白百倍不止。
“军师今日来,是来找我谈心的,还是要向我示威的?”他倚在墙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来,“在这儿住了好些日子,我都快忘了正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秘密?忍到那一日才去跟宫季扬说,也是好手段。”
余墨白脸色阴郁,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疑虑更甚。
“你不怕?”
“方才杭杭才问过我这话,你们怎么约好了似的。”柳易挑了挑眉,“我的回答也一样,吃好喝好,日子过得没什么意思,但也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你说是不是?”
余墨白笑了笑。
“可宫将军待你的态度,可再不会回到从前了。”
他眼里有些难以形容的情绪,像是讽刺,又像悲悯:“你不怕吗?还是说,直到现在你还在说谎骗他?”
“我没骗他,骗他的是你。”柳易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发现我与人私下通信,截住后交给宫季扬,自然是没错的。可在上交之前将我的信撕走一半,这有什么意思?”
他的信写在一张纸上,宫季扬再给他看时却只余下半张,除了截住信的人私下撕走了一半,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余军师,这么做对你有好处不假,可我没想到你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叹息,“你是想着,撕走那半封信,宫季扬便会将我打入将军府地牢,借他之手将我斩了,你来坐享渔翁之利?”
“有何不可?”余墨白反问道,“你本就居心不良,余下的那半封信,难道就不是你亲笔写下的?”
“是,这一点我无可辩驳,可你难道不怕宫季扬知道这事会生气?”
“我以为他会直接将你送进地牢去拷问,你不说,这事他怎会知道?”余墨白知他吃了化功散,又被铐得严严实实,便毫无忌讳地伸手来捏他的下巴,“没想到你倒真把将军迷得七荤八素,他不仅不舍得让你进地牢,还把你藏在自己娘住过的地方……柳先生,是不是戏子都像你一样懂得怎么让人死心塌地?”
他说得难听,手上动作也不客气,柳易用手格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道:“余军师,对有些事妄下定论,会显得你很愚昧——如何处置我是宫季扬的事,暂时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余墨白眨了眨眼,无辜地缩回了手。
“我只是看先生脸上沾了缕头发,想替你摘掉。”他低声道,“并非有意冒犯先生……”
柳易虽然动不了真气,与不会武的凡人无异,却也从他态度的转变明白是有人来了,扭头去看门的方向。
果然,没过多久,齐深推开了房门,见余墨白坐在榻旁还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将军正找你呢。”
“我、我来看看柳先生,给他送些点心来。”余墨白匆匆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怯生生的无害模样,“我这就去书房找将军。”
齐深像是来寻他的,等他走了,却回头来看柳易:“先生,你……”
“既已知道我是什么人,就不必再叫先生了。”柳易笑了笑,“来坐吧,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来看看你。”齐深也不坐下,就站在原地跟他说话,“我早该猜到你的身份的,谢谢你一直手下留情。”
他没把话说明白,可柳易知道,齐深是在谢他没有对宫季扬下手。
“有什么好谢的。”柳易叹了口气,“我可没安什么好心,你还来谢我,不怕被人说闲话?”
齐深皱了皱眉:“余墨白跟你说什么了?”
柳易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你看好你家将军,莫让他做傻事。”
“将军最近一直在府里和军营之间来回,还下了水,不知在找什么东西。”齐深问,“跟你有关系?”
柳易怔了怔,摇头。
“那就怪了,他……”话说一半,齐深自己先住了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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