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餐是在你们下榻的旅馆一楼。你照旧吃得很少,没扒拉几口就说反正没有实验做,要上楼休息了。没过一会儿雅兰也上来了。你们像往常那样,相互依偎着入睡。
r 13 隐瞒
夜里你感觉到雅兰起身,很轻很轻,他静静在床头站着看你好一会儿,悄声推门出去了。
直到他走了几分钟以后,你慢慢坐起身来,倚着床开始施法。你首先激活了声音监控——这个耗能小且极隐蔽——夜晚的莫奈城极为安静,除了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什么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你听到推开酒馆侧门时铃铛的丁零声,喧嚣与酒气仿佛隔着监控扑面而来。你继续耐心等待,直到一会儿这些声音也间隔开来,知道他们进了隔间。你这才打开魔眼图像监控的控制。果然是娜塔莎。白天你就留意到她似乎不能施法,果然这会儿对监控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坐在包间喝酒,难耐的沉默后,娜塔莎先开了口:“真的好久不见了。”
“当年我追求你追得那么苦,你却一直不松口,队里的人都疑心你不喜欢姑娘,我也慢慢死了心。”她调笑地开口,说到后来却有了哭腔,“谁知道三年后听说你退役回老家结了婚,不久还生了个娃娃。”
雅兰坐在她对面不说话,只顾随着她的叙述一杯杯喝酒。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了,今年年初又听闻莫奈市附近出了个不怕死的愣头青,擅使盾牌和连枷,专门抢别人走沼泽线的生意,我当时就猜会不会是你。”
“我怕你出意外,又想着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线索,紧急请假从北线赶回来,谁知还是没赶上。买来的线人说你动了不该动的蛋糕,被人处理,早就死在沼泽里了。我不信,一直在这儿等你回来。”她又哭又笑,唏嘘道,“谁想你再次出现已经安顿下来,还找了个新欢。”
“夏尔,呵呵,夏尔,你知道他什么来历么?”
雅兰终于开了口:“这些和他没关系。结婚的事……完全是一个意外。”
他移开娜塔莎面前的酒杯,替她换上水:“娜塔莎,你是个好姑娘。十六年了,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早点放下吧。”
他起身就要走,到门口时却听见娜塔莎撕心裂肺的声音:“十六年又怎么样,那是我爸爸,是希望之光巴别塔,是三百八十四条人命啊!你放得下吗雅兰!你放得下吗!你要放得下,他还会是‘夏尔’吗?”
她又柔软下来,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那神情怕是连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心软:“雅兰,我的好雅兰,救了我的命的好雅兰,回头看看我啊!你忘了沙耶尔的告诫了么?告诉我你查到了些什么,和我一起坚持下去吧!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依你……”
雅兰在门口静静站了很久,他的脸恰好隐藏在监控背光侧看不清,只有喉结颤动着。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告诉娜塔莎,又像是告诫自己一般地轻声念道:“我已经放下了。”
他最终还是没回头,推开门走了。
你冷笑一声,关掉了监控,照着原样睡下去,想着今晚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的招数如此教科书,实在是个麻烦。最终决定还得你这边下一记猛药。
当天晚上雅兰很晚才回来,并没有带什么酒气,大概自己提前处理过了。他在你身旁躺下来,见你看起来并没有醒过,长长叹了口气,倾身抱着你,就像你们往常做的那样子。
然而半夜平生波折,你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浑身打着摆子。雅兰打开灯,才发现你长出了一只青色小角,在额头正中间的位置。
“这,这是怎么了?!”他震惊地看着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一会儿,意识到你在颤抖中哆嗦着说话:“给、快给我匕首!”
他赶忙从行囊拿出匕首,一把被你抢了过去。然后就见你毫不犹豫地往心口戳了一刀,速度快,动作准,他竟然来不及阻止。你的第二刀勉强被他拦下来,他震惊于你自残的行为,也惊讶于你气力骤然变得足以与他抗衡,又不敢对你过分用力,急的脸色发白,只顾叫你的名字:“夏尔,夏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直到心口血染湿了床铺,你才有气力对他说:“这是半怒魔……没时间解释了,在我身上开刀放血,间距两寸,快!”见他还是反应不过来,你深吸一口凉气,咬牙去抢他手里的匕首,这动作终于让他回了神智。
他最终还是按着你说的做了,因为发现自第三刀开始你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手不停地抖,嘴唇都咬破了。一直到你身上遍布刀痕,成了一个血人,异常的震颤终于终止了。然后,在他震撼的目光中,你的伤口违背自然规律地收缩,再过了一会儿竟然连疤痕都消失了,只有满床猩红的血迹明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抱着你,浑身发冷,一直到你最终恢复清醒。你将手臂上青色的鳞片和头部的小角展示给他,告诉他这是半怒魔状态下偶发的情况,必须放血或是鞭打这样的暴力行为才能够完成狂躁献祭,严重的可能还要残损肢体。
“不必担心,这个状态下我基本上死不了……”你有气无力的对他笑,“就是比较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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