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了些,恰逢几个同乡邀他来参加诗会,想着多认识几个同年也不错,遂跟了出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巧,一开门就看见了这个煞星,还被人认了出来,顿时一口气憋在心里头,上不去下不来,只恨不得以衣袖遮住头脸,退回门里去。
那几个人却不觉,甚至有人迎出来,热情地拱手邀道:“几位同年请了,相逢即是有缘,我们这里还有几个虚位,几位不如进来一同畅谈一番?”
雅间里也传来附和之声,显然还有不少人,对方态度实在殷切,姿态有十分有礼,若是他们一行人就此走了,恐怕日后会落下口舌,谢翎与晏商枝对视了一眼,然后对那人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叨扰了。”
那人忙道:“怎么会?快请入座。”
待四人进了雅间,才发现内里的空间很大,似乎为了迎合这些读书人,摆设也甚是雅致,左右墙壁两侧放着长条案,十数人相对而坐,右边这一侧空出来四个位置,刚好够谢翎四人入座。
那酒楼伙计十分有眼色,此时已经送上了碗筷杯盏,笑嘻嘻道:“几位客人吃好。”
说完却不肯走,早有人大方地取了一颗碎银来打发了,那酒楼伙计领了赏,十分高兴,拱着手贺道:“小人就先预祝各位老爷榜上有名了,老爷们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他说完,这才笑眯眯地离开,又麻利地把雅间的门给关上了。
雅间内安静了片刻,之前邀请谢翎一行入座的那人起身拱手道:“在下姓孔,名佑霖,表字文海,还未请教几位同年名姓。”
闻言,谢翎几人便报了名姓和表字,雅间内又响起一阵寒暄,每个人都热情地说着客套话,仿佛多年不见的旧友一般,十分热络。
酒过三巡,谢翎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敏锐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眼睛,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书生,坐在他的正对面,穿着葛色的袍子,模样虽然文气,只是看人的目光略有些锐利了些,无端端便给人一种自负的感觉。
他显然是在打量谢翎,眼神中带着几分品评的意味,谢翎并不是很喜欢这人,遂略一颔首,便别过头去,与晏商枝说起话来。
却听孔佑霖高声道:“闲话也说过了,今日咱们是以酒论诗,酒既然已经上了,那么就该说说诗了,各位说是不是?”
孔佑霖显然是这一场宴会的发起者,在这一群士子中颇有几分威望,他一说完,便有不少人附和起来:“文海兄说的是。”
“好!”
“有理有理。”
“谁先来作一首?”
孔佑霖还没说话,便有人提议道:“今日咱们这里一共有两个解元,不如由他们起个头,各位觉得如何?”
这话一出,便有人立即附和道:“伦达兄说得有理。”
“不错,不错,一个谢解元,一个顾解元,咱们这个诗会当真是人才辈出啊。”
谢翎下意识往对面那人望去,只见他面上正带着微笑,孔佑霖也觉得这提议甚好,向那人开口问道:“寒泽兄以为如何?”
那人笑着,道:“在下悉听尊便。”
孔佑霖十分满意,又望向谢翎,询问道:“慎之贤弟觉得呢?”
谢翎颔首,道:“可以。”
孔佑霖很是高兴,道:“那就请寒泽兄先来,咱们以酒会诗,不如以酒为题,如何?”
闻言,那位顾解元便站起身来,向谢翎拱了拱手,道:“肃州顾梅坡,表字寒泽,献丑了。”
雅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声音,众人都屏息等待着他开口,顾梅坡背着手,踱了几步,忽而停下,开口吟道:“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他声音一落,立即有人大声呼道:“好!”
“好一个洒去犹能化碧涛!”
“寒泽兄高才!”
“好诗!好诗啊!”
“不愧是寒泽兄!”
赞声一片,顾梅坡矜持地笑笑,拱手道:“诸位过奖了。”
他说完,便看向谢翎,道:“慎之贤弟,请。”
那些热情的称赞声音便慢慢小了下去,雅间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谢翎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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