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丘西没见过手机,就直勾勾的盯着顺子手里的玩意儿,把他送出大门总应该收回好奇而虚伪的心了吧?没想到,顺子的背影都消失在大门外连影儿都没有了,这会儿也许到西单了,丘西还望着顺子走去的哪个方向魂不附体,脑子里全是顺子手里那个玩意儿的模样。
第一次来北京,丘西的魂魄就被手机勾走了,以后咋在北京混!丘西,咋就那么没出息。顺子说的什么话,你似乎没听明白,也没整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要在北京工作,应该研究研究学习学习,好好地琢磨琢磨那些神曲的精髓!万一日后能派上用场,信手拈来便是,多好的活教材活榜样啊。像你丘西样子下去,再好的东西都学不会,迟早要吃亏。
不过,赤北空山人要想学会顺子那一套,一要有天分;二要有悟性;三要有勇气。但是,赤北空山人这三点都不具备,就没有掌握的必要,更不需要研究和学习了。当时,丘西只觉得顺子手里那个玩意儿很洋气,很时尚,很有派头,没见过罢了。世上什么东西都难学,唯独虚荣不用教,看都不用看就会了,而且一个还比一个强,一个还比一个恨。当时丘西还问自己。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他自问自答的记录,如下:“那个玩意儿是否可以给赤北空山奶奶,二婶,二伯,喊话呢?金国平为什么不给奶奶买一个?这么大的房子都买得起,为什么那么个小玩意儿都舍不得给奶奶买一个?真怕妈不是个东西。当年奶奶把耕牛卖了给他做盘缠,才有今天这么大的房子。我呸!妈妈的轰,在城里发了大财,娶了城里媳妇,过上了幸福日子,就把自己的老娘给忘了?金国平啊金国平,不是晚辈说你,你真不够意思,我看你长得圆头滑脑,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吝啬鬼。过了今晚,明天我就去天门广场捡垃圾,不想看到你这个城市美。什么东西!”
丘西在心里蔑视金国平。他开始相信村里人说的那些话:城里人小家子气,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基本上都是单细胞。后来丘西才闹明白,赤北空山没有接收信号,买了也是白买。
“你在沙发上坐,我去烧饭。”
金国平的话打断了丘西的胡思乱想。丘西看了看豪华的沙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裤子,脸红了。他没有勇气往沙发上坐,也没支声,站在金国平旁边鼓起腮帮子,仿佛鼓起了勇气,他腼腆的望着金国平,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看着他。他们的确也不认识,他只在赤北空山奶奶的相册里见过他,听过他的名字,还知道他坎坷的人生。他还没见过他。
国平看穿了丘西的心思,像父亲牵着孩子,一起坐在沙发上。丘西坐进柔软的沙发里,心里的紧张和莫名其妙的想法就幸福的睡着了。金国平给他冲了一杯水,又给他削了一个苹果,还不停地跟他说话,减缓两个人的陌生。丘西偷偷的注视着金国平: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先露出洁白的牙齿,也就是用微笑开路,然后再用甜美的声音擦拭他的耳膜:“丘西,我们都是赤北空山人,在一个院子长大,我们在一起不要穷讲究。奶奶不是也给你那张纸片了吗?我只想对你说,在北京城,你就是我第一个赤北空山最亲的人,唯一的亲人。像你这个岁数来北京城的并不少,你们要想留下来,必须拿出诚意,拿出你们的勤劳,北京城喜欢埋头实**的人,不喜欢偷奸耍滑的人。嘿嘿,第一次见面就多说了几句,莫往心里去。”
丘西只是记住了金国平的话,没能理解,就囫囵吞枣的点了点头。
金国平打开电视机,把遥控器放在他旁边,笑眯眯地说:“丘西,你看电视,我去烧你带来的----!”
金国平耸耸肩,就大步进厨房。他很多年没有进过厨房了,这一次只因为母亲给他带来土特产,他要亲自下厨,太难为他了。话又说回来,就赤北空山腊肉炒豆屎,也只有赤北空山人才能做出那个味儿来。
别墅的**净要胜过丘西的胸膛。丘西坐在\;大殿\;上,东看看西望望,脖子上安装了轴承,转来转去灵活得很,电视里说的啥玩意儿他根本没心思听,只觉得屋里的一切的一切太漂亮了,太完美了,贵不可碰;窗外绿绿的草坪**净得真想打个滚,一根水管回过头把嘴里的水吐在另一根的嘴里,它们弯弯曲曲的身子,就像夏娃与亚当躺在草坪上煽情。
门突然推开了,一位衣着鲜而不艳,不胖不瘦,非常雅静的女人走进来,她就是金国平的老婆钟情丽。她响亮的给丘西打招呼:“你就是丘西吧?走了五天,真够远。”
钟情丽语气柔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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