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咬咬牙,努力缓缓活动双手双脚,让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僵硬,可冰冷的朔风如海浪般撞上他的身体,裴极卿用力咬了下舌尖,让刺痛缓解着他控制不住的睡意,已经从那么多心机如海的人面前撑过来了,他可不甘心死在一个傻子手里。
一阵马蹄声与嘶鸣声迅速传来,裴极卿猛然提了精神,傅允致的声音在旷野里响起,“郎大人带着姑娘射箭,兴致不错啊!”
“郎大人?!”
裴极卿感觉周身振奋,浑身的血都活了起来,难道决云在他附近?他开始用力挣脱绳结,手指在锁扣上不断摸索,想反着将那个结打开,麻绳粗粝,不断有锋芒刺进他的指缝中,十指连心,尖锐的疼痛更是刺痛不已,这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
决云跳下马的声音传来,少年拉住缰绳,疑惑道:“世子怎么带末将来此处,这里离大部队太远,您就是技术再好,也别在这种地方偷偷练习,若是有人误伤了您,末将可什么都帮不了。”
“哈哈哈哈哈,郎大人当我是什么人,难道本世子会为了冤枉你伤害自己?”傅允致咧嘴大笑,接着道:“而且在下也学过武功,真要单打独斗起来,还不见得你这杂种会占上风……啊——!”
傅允致话音未落,抚月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他手腕锁在身后,她微微抬腿,傅允致庞大的身躯竟直接倒在地上,连带着雪片污泥乱飞,直接砸出一个坑来。
抚月拍拍双手,道:“中原人,嘴真脏。”
抚月是个辽人,最讨厌别人“辽狗”或是“杂种”的称呼他们,她可不是大周的子民,自然想打就打,无所顾忌,傅允致阴狠一笑,厉声道:“我长话短说,郎决云,那天你嘲笑我,我倒想看看你射箭的技术又多好,我在远处搭了个草人,你若是能一箭射中草人,本世子就跪在地上跟你道歉!”
“好啊。”决云眯眼一望,正看到远处的那个草人,他目测了一下距离,接着道:“世子爷说话算数?”
裴极卿刚刚摸索到绳结所在,他听到这话,整个人大脑空白,正死死用力的双手也停了下来,不断有融化在脸上的雪水混着嘴角血迹滑落,裴极卿心脏几乎要跳停,原来傅允致将他绑在草地上,不是为了将他活活冻死,而是要让决云亲手杀了他!
这里四下无人,傅允致只叫了决云一人过来,这简直就是在脸上写了有诈二字,裴极卿只希望决云能看出来,别因为带着抚月而好面子,别答应傅允致的任何请求。
傅允致听到决云的话,连忙答应道:“当然算数。”
“你说话算数,可我恕难从命。”决云果断的拉过缰绳,他一步跨上白马,顺手拍拍抚月肩膀,道:“这里就咱们三人,你若真心想比试,就把其他人都叫来,抚月姑娘,咱们回去吧。”
裴极卿猛的松了口气,他在草人后听着,才发现决云已默默长大,小孩只是在自己面前像只小狗一样打滚撒娇,可面对其他的人,还是变成了一副狼的面孔,此刻只希望傅允致赶紧滚。
就在此时,傅允致猛地抬起手中的弓,他指指指向马背上的决云,厉声道:“郞决云,你到底比不比,你今日要不射中那个草人,我立刻返回官府杀了容鸾,我说到做到!”
裴极卿心头一紧,决云已抬起黑色细弓,他瞬间拉弓搭箭,傅允致站在他身旁,脸上忍不住浮现笑容,仿佛已看到决云射死裴极卿悲痛欲绝的表现。决云却没有放开弓弦,他双腿夹紧马背,宴月一阵狂奔,直接冲向裴极卿所在的草人身后。
决云俯身一剑,直接割断裴极卿手上绳索,他将裴极卿眼上黑布扯下,大声惊慌道:“裴叔叔!”
裴极卿已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向决云比了一个大拇指,决云夹着马背,将上半身全部伏了下去,一把捞起裴极卿,将他放在自己马背上。
傅允致见计划败露,连忙翻身上马,抚月忽然吹了声口哨,一匹黑马急速跑来,将傅允致拦在空旷雪地中。
“你要**什么?”傅允致厉声道:“郞大人,我不过开个玩笑。”
决云低头蹭了下裴极卿脸颊,接着举起手中细弓,箭锋直直指向傅允致眼睛,他缓缓扬起下巴,低声道:“世子喜欢用人命开玩笑吗?”
“你别冲动。”傅允致双腿颤抖,似乎连马背都夹不牢,他的声音一开始断断续续,却还在强撑着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立刻杀了容鸾!”
“你杀了容鸾?”决云冷冷一笑,索性道:“你是怀王世子,肩担重任,可末将不过是一个小小边将,此刻旷野无人,末将就是把世子的肉一片片剐下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再说,这可是世子爷选的好地方,您死在这里,大家只会以为是辽人或是马贼所为,可与末将没有丝毫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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