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商人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正看到裴极卿雪白尖瘦的脸颊,愣了片刻才喃喃解释道:“我们买了布帛,再去换皮货来,挣个差价。”
“原来是这样。”裴极卿点点头,问道:“不知道老板将皮货卖到何处,最近战乱不断,皮货是不是也涨了些价钱。”
“是……”
那商人似乎不想说这些,神色间有些支支吾吾,裴极卿有些讪讪的背过身去,想着这老板也不懂什么叫有钱大家赚,能这样保守的整下家业,也真是不容易。
突然间,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嘶鸣,裴极卿抬头望去,整个马车却已然向前倾斜,他身后的东西一起滚落下来,狠狠砸在裴极卿身上。
草原平坦,有没有障碍拦截,马车怎么突然翻倒?
难道是绊马索?裴极卿突然想到那商人说过的马贼,不会这么倒霉,真叫自己遇到马贼了吧。
更大的响动开始出现,裴极卿所乘的马车之后,运输布帛的马车也跟着倒了下来,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裴极卿从马车小窗里钻出来,夜色中站着七八个大汉,手里都握着武器。
裴极卿带了约有十五个士兵,这些人都上过战场,要他们对付几个劫匪想来不难,便也暗自松了口气。
马贼在夜色中猛冲过来,士兵围着马车举起武器,他们人多,自然也占了上风,已有马贼流着血倒在地上,就在这时,一阵兵器相撞声传来,裴极卿猛然回头,正看到刚才的客商从车上跳下,伸手从布帛中抽出弯刀,瞬间加入这场战斗。
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客商,他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里应外合的埋伏!
“别动手!”裴极卿叫了一声,接着沉声道:“各位好汉,你们也是生意人,大家都不容易,将东西拉走,给我们留条命如何。”
“我有说要你的命吗?”
刚才那商人突然走来,一记手刀砍在裴极卿后颈上,裴极卿感到一阵钝痛,意识也渐渐不甚清楚。
就在他快要晕倒的时候,隐约看到那人微微敞开的胸口上,挂了一枚镶银的狼牙。
☆、第3
裴极卿从疼痛中醒来,眼前正是一片不甚明朗的火光,他伸手揉揉眼睛,才勉强看清了周围的东西,他正被人关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周围堆着刚抢来的粮食杂物,还有放着武器的箱子。
这些人虽然像马贼一般打劫了他们,但他们用的武器规格一致,也堆放的十分整齐,看上去不像是打家劫舍的马贼,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般。
那假商人胸口挂着枚镶银狼牙,倒是与林贺的那枚图样很像,难不成他是那丧家犬一般的辽国二皇子?这人被人追杀,竟是沦落到抢人东西不成。
裴极卿屏息凝神,确定没听到什么动静,便蹑手蹑脚的走向放着武器的箱子,从里面抽出一把长刀,打算将帐篷从里面划开。
“别忙了。”
裴极卿刚刚走到帐篷边上,就听到一个哑哑的男声传来,他吓得周身一震,立刻将刀扔在地上,强作镇定的微笑道:“这位大人,我只是个负责运货的,您既然抢了货物,何不放一条生路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小心了。”那个沙哑的男声继续道:“也不看看我在哪?求我有什么用?”
裴极卿愣了一下,才发现那声音是从角落传来,他走了两步过去,角落正坐着一个少年,他的双手拷着铁拷,头上用黑布袋蒙着,只露出一个洞来呼气。
这里只有他和自己,想必那些士兵已经死了,估摸着马贼头目看自己未穿军装,大概觉得自己是个领导,能向官府换着银子,所以才留了条命下来。
裴极卿停顿片刻,开口道:“这位兄弟,现在夜深人静,你有手铐我又文弱,马贼不会在外间盯着,我们不如将帐篷割开,兴许能逃出去。”
“你先别想着跑,低头看看吧。”那人笑着开口,道:“他们不派人盯着,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这草原千里无人,你又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不穿鞋怎么跑的出去。”
裴极卿方才一直想着脱逃,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只穿着中衣中裤,连鞋袜都被人除去,一双脚冻成了青白颜色。现在已十月中下旬,草原的夜晚就是片冰原,穿着这么点衣服,的确跑不出几里就被冻死。
那些人应该暂时不会杀人,裴极卿便坐了下来,皱眉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帐篷外穿出一阵琐碎脚步声,裴极卿连忙低眉阖目,仔细辨认着那些他所知不多的契丹话。
“耶律小爷,这人不杀了,还留着**嘛?”一个大汉声音传来,“万一他跑了,让汉人找了来,咱们不就麻烦大了,现在咱们自身难保,还……”
他口中的“耶律”先是骂了一串裴极卿听不明白的脏话,接着道:“你懂个屁。”
他话音刚落,便拉开帐篷走了进去,裴极卿正躲在角落里装晕,想细细听听这些人的背景打算,不料这耶律一步过来,直接捏起他的下巴,用着带口音的官话道:“这南边儿的人,男的也能长成这样,比女人都要水嫩……”
裴极卿心里暗暗无语,容鸾长得的确很好看,但又不是妓馆里的小倌,怎么也该夸句“玉树临风”之类的,而不总是听到什么“色若春花”的同义词。
耶律却明显不这么想,裴极卿削尖的下巴被他掐出红印,眼角眉梢都带着不由自主的柔弱娇媚,这种不由自主的风情,反倒比故意做出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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