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人影闪动,陵端看去,佝偻着腰背,在门口晃荡的,不是寂桐还能是谁?也好,你不要的东西,就让你心痛一回。打定了注意,仍旧是翻起了书页。
“所思在远道,采之欲遗谁?”读到此处,忽而生出几分哀愁,又摇摇头,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容易动摇。
本来想着早些回去,陵端现在不方便出门,一人在屋中肯定无聊,可是走到半路就被寂桐拦住,虽然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但总是照料自己多年的老家人,早已当做亲人看待,也不忍拂了寂桐的心意。
“少恭,你和陵端,真的只是普通的师兄弟关系么?”昨日种种,分明不是,加上从雷州回来后,青玉坛里便传出了那些流言蜚语。
“桐姨,我本就没打算瞒你,只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再跟你解释,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无所谓,如你所见,陵端他,是我要留在身边的人。”少恭说的时候脸上表情非常认真,寂桐只是看着,就知道他心意已决,却仍旧是不死心的劝着。
“可你们都是男的,还是师兄弟!”
“我不在乎,他也不会在乎,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就够了。”少恭淡淡一笑,流言蜚语他并非不知,早在双河镇,青玉坛弟子间早有流言,可是,既然遇到了,他就要抓住,上天已夺走太多,只要他稍微不慎,所爱所思,皆被毁弃,如此怎能甘心?至于是男是女,流落尘世千载,他早就看淡了这些。渡魂千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生生世世衣食无忧,娈童也曾养过。
镇压住魂魄分离之痛,又全心全意念着他的人,只有一个,他绝不会轻易放手,已经是他的东西,他就不会再让上天夺走。
陵端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看书看到无聊,也就合上书往桌上一摆,也就扶着腰慢慢回到床上,脱去鞋袜,勉强盘好腿。揉了几下腰才挺直做好打坐的姿势。
冥冥中听到一阵阵琴音,如九天上的龙啸婉转至人间,听着琴音凝聚心魄,运行法力只觉得周身通畅。一曲下来更觉得舒爽,就连腰酸都似乎好了些,睁开眼睛看到是少恭在弹琴,脸上生出一抹微笑,仍旧是闭上眼睛静静打坐,听着少恭的琴音引导着周身法力运行。
琴声高昂如凤凰展翅抬头,鸣响回荡于九重云霄;琴声爬低如丹鸟低首,交颈缠绵;琴声婉转,如青鸾摆尾,雍容舞动风姿无尽。
“凤兮凤兮,翙翙其羽;凰兮凰兮,悦目不言;鸾兮鸾兮,披霞鸣歌。”陵端听着琴声,竟然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只听琴声笃然,睁开眼,却见琴弦断裂崩落在桌上,少恭双手停在琴上,微微颤抖。
“少恭,你怎么了?”看着少恭样子不对,陵端有些担心,也顾不得打坐,起身就要下床,谁料不注意直接起身,腰上一软竟然斜斜一歪朝着床柱撞过去,好在少恭以至身前,两手捏着陵端肩膀,“那首诗,你怎么会?”
那是太古时期流传的歌谣,本就是唱给凤来、凰来、鸾来的歌,虽已不知是谁所言,但的确是他们离开瑶山前经常唱起的歌谣,这些,陵端怎么会知道?
陵端迷茫的睁着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刚才那首歌,你怎么会?”难道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陵端想了一下,似乎是刚才自己随口念起的几句诗,“可能是我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我听着你的琴声,看到了凤凰起舞的样子,脑子里就有了这几句,顺口就念了出来,怎么了?”
“你是……在哪儿看到的?”看着陵端的样子,确实不是有意,也就放松了手,只是仍旧好奇,那本书,会记载着太古时期的歌谣,那时凡间连文字都没有,口口相传,如何记下这只属于瑶山上三把神琴的歌谣?
“呃……这个,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在天墉。”他看书杂且多,大多是随心所欲的翻翻,往往只记得其中精彩的一两句或者只言片语,随口说来还可以,叫他说清楚是什么书哪一章篇目,陵端却是说不出来,“对你很重要么?”竟然会这么紧张。
“也不是,只是有些想念罢了。”有些想念,当年瑶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又看一眼少年,伸手揉了揉肩膀,“方才弄疼你了?”
“是!”不说差点忘了,被少恭一提,陵端才注意到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瞪着少恭到,“你就不能轻点?”
“下次不会了。”少恭一面揉着一面笑着,乍听到古老的歌谣,起了疑心着急起来也就不太注意,扒开衣服看到有些乌青,也倒是自己大意了。
“还有下回?”陵端提起衣领,气呼呼的说着,亏自己担心他,结果却是这样。少恭听了只是亲亲面颊安慰着,不想寂桐站在门口听了那些话,心中又生出许多思虑。
☆、第60章 落花流水(六十)
回青玉坛已有数日,因为有陵端在,少恭除了炼丹房大多时间都留在自己房中,自然是在床上颠鸾倒凤。
偶尔少恭不在,陵端也是习惯一个人倚着软榻休息,至于到青玉坛里转转这种想法,一是他对青玉坛没什么兴趣;二是,身体实在走不了多少路。他只觉得自己斩妖除魔都没在床上这么累,也啐过欧阳少恭,你怎么这么多精力,少恭笑着到,自然是为了让你尽兴。
陵端哭笑不得,情事上少恭倒也温柔,顾念着他的身体每回都做足前戏,只是次数太多仍旧叫人有些吃不消,本该做的早课晚课都已荒废,似乎真应了少恭那句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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