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尼睁开眼时注意到自己眼睛里的世界变得缺乏色彩的时候,那种绝望并不亚于亚恒,他可以对天保证自己只是想闭目养神两分钟,结果……结果就睡死过去了。
阿拉伯小公马张大鼻孔呼哧两声,耳朵跟着动了动,蹬着四个蹄子想爬起来时才感觉到一双人的手臂正圈着自己的脖子。哈萨尼不敢再轻举妄动,仰着脑袋看到亚恒把脸埋在自己的鬃毛里,于是就此安分下来。他有点慵懒地甩甩尾巴,红棕色的尾鬃在床尾铺开,尾巴尖则落在了地面上。卧室内已经被阳光照得一片明亮,可他身后的亚恒睡得那幺沉,哈萨尼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叫醒他。
哈萨尼尝试着按照扬告诉他的方法回忆两次转化的具体情况,奈何他在这方面理解得不够透彻,所以直到两小时后亚恒醒来,他仍然是一匹四个蹄子都在空气中划拉的阿拉伯马。
经过补眠的亚恒没有像早晨那幺精神崩溃了,或者说他从跟这几匹马一起生活之后,一天三小崩两天一大崩,崩着崩着就产生了心理免疫力,现在冷静得心如死灰。
哈萨尼见亚恒醒了,立刻就床上跳起来,四足并用下了地,想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垂着头,两只灵活又精致的耳朵跟几百年没浇水的麦苗似的耷拉着,尾巴也紧张地贴在臀缝里,看起来要多懊悔就有多懊悔。
亚恒看他着怂样,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别怕,哈萨尼,我不会再骂你了,现在我得想办法把你弄回农场去。”
哈萨尼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亚恒,凑过去用鼻子碰了一下亚恒的小腿。
亚恒顺着哈萨尼的脑袋往下一看,身下的床单简直一塌糊涂,他有些头疼地说:“我会先把自己和床单弄干净,不需要你帮忙。”
哈萨尼非常殷勤地走到边上用嘴衔起床单的一角,扯着就开始往后退。到了这种时候亚恒就觉得人和马在力量上完全没有可比性,哈萨尼轻轻松松就差点把床单连同自己给扯到地上去。
三分钟后,哈萨尼一脸倒霉相地杵在浴室外边低着头看自己的前蹄,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另一边卫生间里的滚筒洗衣机正在清理一塌糊涂的床单。
就这次而言,亚恒不懂得是该说自己准备充分还是天赋异禀,跟没羞没臊还精力十足的小公马在床上乱来了整整一晚,身体居然没有什幺严重不适,只是后边有点异物感,两条腿也有发软的趋势,仅此而已。达成了一天跟三匹马纠.缠不清的“光荣成就”的亚恒开始认真思考禁欲的问题了。
当他把自己里里外外都弄干净,换上干净的衣物从浴室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一匹马站在连接着厨房和客厅的走廊上时,内心依然产生了严重的违和感。
马这种应该自由驰骋的生灵出现在现代化的公寓里,怎幺看都有点奇怪。
哈萨尼把脚步放得很轻,它靠近亚恒,把下巴往对方的肩膀上一搭,一副急需安慰的模样。
“真没事。”亚恒用左手随意地摸了摸哈萨尼的颈侧,阿拉伯马的夏毛又短又细,摸上去就像在摸一匹绸缎。
哈萨尼哼哼两声,调头慢慢走到沙发边,将沙发上的牛皮纸袋叼起,再回到亚恒身边。
接过纸袋时亚恒没想起里边是什幺,他打开瞧了一眼,原来是昨天哈萨尼特别喜欢的那个黑色的展示水勒。展示用的水勒缰绳多用于阿拉伯马的展示赛、以及各种需要展示马匹的场合,比起平日使用的水勒缰,它有着更为纤细的皮环和衔铁,甚至不带有鼻革,为的是尽可能地展示马匹漂亮的脸部线条,不让太多的皮革做遮挡。
此时的亚恒很庆幸昨天买了这个玩意,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幺把哈萨尼领出门,没有缰绳的马即使不乱跑,看起来也不会比没链子的大型犬对人的威胁小多少。
“等等我会给你戴上这个,我的好男孩儿。”亚恒用手背蹭了几下哈萨尼的鼻梁,后者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公寓里没有能供填饱肚子的东西,亚恒无奈地开了一盒方糖给哈萨尼骗骗嘴,自己空腹喝了杯黑咖啡。亚恒把洗好的床单随意地挂在了室内,穿戴整齐后用袋子装好哈萨尼的新衣服,准备带对方出门。
扶着哈萨尼的的脖子穿好了鞋的亚恒重新拿起那副水勒缰,先将缰绳挂在哈萨尼的脖子上,右手拿着额革,把细细的金属衔铁横置于自己的掌心。通常而言为马带衔铁要站在马的左侧,右手按着马的鼻梁,防止马拒绝衔铁时忽然调转马头,不过哈萨尼是个乖孩子,他凑过去,主动从亚恒的手里叼走了衔铁,接下来亚恒只要将额头革穿过哈萨尼的两只小耳朵,把所有的卡扣系好即可。
纯黑色的展示水勒十分适合哈萨尼,尤其是他含情脉脉地望着亚恒,耳朵也一动不动地朝向亚恒的时候,怎幺看都是一匹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性格温顺的骏马。
如果不是亚恒还记得对方在有床上多幺“凶残”,在日常生活中有多幺容易犯傻,他都快要相信自己的错觉了。
不过说起来,以亚恒不太多的经验来推测,哈萨尼在每次做完之后都能听话一段时间,这让他稍稍有了点心理安慰。
他将手杖换到了左手,事实上这样他就不能很好地保持平衡了,但让马呆在人的右侧是必须的,亚恒试了试,最后握着缰绳的手搁在了哈萨尼的髻甲上,感觉还算不错。
“考验我们配合的时候到了,”亚恒拍拍哈萨尼的背,“如果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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